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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
彭钧达倏然幡悟过来,“哦,原来你是夏嫂的女儿,我听阿顺伯提过,你父亲很早就过世了,你妈妈一直在我们桃园老家做我爸爸的管家,不过,你妈妈不是在五年前就改嫁了吗?为什么你们不跟你继父住在一起,反而愿意跟我一块住在汐止山上呢?”
他诧异地瞅着她问道,不明白自己今晚怎么会突然多话起来,更不晓得他为什么会特别关心这个充满灵性而楚楚动人的小女孩呢?
夏筠柔的眼底闪过一丝哀愁和黯然,她咬着嘴唇幽幽然地说:
“我妈她……跟我继父的关系……并不太好,而……阿顺伯说你需要一个管家,所以,我就跟着妈妈搬来这里住,不但可以省下房租钱,对我通勤上学也比较方便。
所以……你千万别跟我妈说,要不然,我们真的会很惨……”
彭钧达即刻颖会事情的不单纯,但,他聪明地摆在心底,“好,我答应你,不把这件事说出,这就当做我们之间共享的一个小秘密。”
“真的?”
夏筠柔双眼亮晶晶地仰望着他,对于挂在他脸上的面罩她似乎已经视为平常了。
“那……我以后还能上这里听你弹钢琴吗?”
她满含期盼地颤声问道。
彭钧达的心痉挛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柔情揪紧了他的神经,让他突然陷于理智和感情的争战中,自惭形秽的他不能自抑地抚摸着脸上的面罩,一抹凄凉而扭曲的笑意爬上他的嘴有,“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
夏筠柔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敏锐地察觉到掩藏在他沙哑的语音中的痛苦。
面对她纯真而坦白的凝视,彭钧达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因为……我是一个面貌狰狞而见不得人的人。”
“你是指你脸受伤的事吗?”
彭钧达的双眼倏地迸出了两道慑人的寒光,他崩着僵硬的身躯,语音生硬地质问她。
“是谁告诉你我脸受伤的事?”
夏筠柔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脸色发白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我……我只是猜的,妈妈说……你生病了需要长期休养,而我……看到你脸上戴着面罩,所以……就直接联想到了。
‘她嗫嗫嚅嚅地颤声解释着。
“是吗?所以,你觉得跟我这种戴着面罩的怪物在一起是一种鲜颖新奇的感受,是不是?”
他绷着脸逼近她,语音咄咄地吼道:“你要不要看看我面罩下的庐山真面目呢?”
他好象蓄意要吓走她似的,一把攫住她冰冷发抖的小手,粗声命令她,“拉开!
用你的小手拉开那张面罩,你就会知道撒旦和魔鬼是长得什么样子。
拉啊!”
夏筠柔被他吓得全身直打哆嗦,“不,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吓我……”
她拚命摇着头,面如白纸地祈求他。
彭钧达执起她的下巴,寒光点点地紧瞅着她,凄厉地咬牙道:
“你也会害怕,也会知道退缩吗?那……你就该放聪明一点,管住你那双不安分的小脚,离我这个魔鬼远一点,不要被我的琴声给蛊惑了。”
语毕,他用力松开手,狠下心看着夏筠柔浑身颤悸跌倒在泥地上。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被她泪光盈盈的模样刺戳得浑身抽痛、心神俱碎。
“滚,滚,你赶快滚离这里,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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