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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梅宝,不是夜泊,更不是孤儿院伺机杀人自保的孩子,没有父母兄弟家族羁绊,没有多余的心气爱恨,总归都是些不想关的人事,无所谓放下放不下。
回了趟孤儿院只是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晚上郑爷又来捧场,只谈了几句便有事离开。
没多久,却有一位意外的访客约谈梅宝,地点仍旧是郑爷的老地方。
来请人的想必是有相当身份的,梅宝大概猜到她是谁。
推门进去,果真看到坐在上位的正主,乃是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贵妇。
那妇人年轻人姿容应当不错,皮肤还是白,只是腮边的肉松弛得没了轮廓,卧蚕眼现在更适合被叫做肿眼泡,细纹和臃肿没有放过她。
美人迟暮别的人看的是唏嘘,老美人自己却是要多不甘有多不甘。
她从各种奢侈品中寻找失落的美貌和青春,然而那些东西有时候越发让她显得心虚——特别是在另外一个美貌的年轻女人面前,这个女人还有着不需要奢侈品就能扮就的气质,一张令人震动的脸蛋——在看清梅宝长相的时候这位夫人脸色顿了下,然而很快地她就换了一副高高在上把握全局的面孔,甚至带着几分和蔼的笑请梅宝坐下。
这夫人笑眯眯地盯着人看,半晌不语,只等梅宝心虚露怯,让她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在心理上恐吓她折磨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梅宝在她这样密切的关注下泰然自若,也不言不语。
夫人大惊,心想这次的小贱人看来不简单,不仅长了一张酷似之前那死女人的脸,而且脸皮还很厚,正常情况下被金主的大太太找上门来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她居然没事人一样,简直是挑衅。
她心理恨极,脸上笑得越发慈祥和蔼,有大妇风范。
其实梅宝没她想的那么复杂,或者说她很简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都是身不由己的事,人家专门跑来看她,她能做什么呢?就由人看吧。
夫人等了半天,不见梅宝来开启话题,于是只好主动开口说:“我来看看你,看你到底好在哪里,让我先生每晚来捧你的场。”
梅宝本来想说你可以去问你先生,然而话到嘴边最像有自己意志一样,变了样,“据说我长的像郑先生的前妻,他找我来叙旧。”
郑夫人闻言变色,眼神不受控制地怨毒起来,然而她毕竟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不好自降身份和这种低层次的人正面冲突。
她若想要她消失,只要转身吩咐人小心处理就好。
当然,不到那一步她也不想这么大手笔,毕竟让她先生知道的话又是一番是非。
想到这里,她又隐忍下这口恶气,居然仍旧笑意盈盈,“梅小姐,你还年轻,见识还少,你说这样的话我不怪你。
不过你要知道,我先生这个年纪看年轻女人的角度已经不同,他会欣赏你赞美你,甚至说你像他从前的女人,可是你对他来说也并没有那么特殊。
到最后也不过和从前那些女人一样被抛到脑后。”
梅宝说:“你好像对你老公很有把握,那么你特地来看我岂不多余。”
她突然没有了耐心,想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满足这个老女人的兴趣?“对不起,我那边还有工作,失陪了。”
她不留情面地起身离开。
郑夫人没想到这小贱人居然这么嚣张!
从来就只有她不甩人摆架子,却不料晚节不保遇到一个如此冷硬骄横的!
她当下笑容也无法维持,冷声说:“等等!”
梅宝最后卖她个面子,等她还有什么妙论。
郑夫人冷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以为趁着年轻能从我先生身上捞到什么好处,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
你以为我是靠什么牢牢抓住他的?——儿子!
我给他生了唯一的儿子,而你们这些女人就这配卖身给他,一个蛋都下不出来。
我的儿子最后会继承他的一切,而你们什么也不会得到的,就算暂时从他那里拿走,我早晚也有一样杨拿回来——那些本来就是属于我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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