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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件事,我被周扬嘲笑了足一个月,他说我这种情况属于定向阳痿,精神领域的绝症,基本没治了。
忘了说,这小子就是Timmy。
Timmy当然不是法学生,如今在酒吧里当调酒师,在他的专业领域颇有成就,一点不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律师差。
为此Timmy对我相当感激,说自己险些误入泥沼,是那一宿的刑法法条将他拉回了正途。
Timmy最近又调制了一款新酒,找我去尝鲜,我约周扬一起,没想到这小子却放了我的鸽子,说他在为老婆筹备结婚纪念日,要设宴款待当年的同学们。
Timmy为新调的那款酒起了个法语名,文绘绘又酸溜溜,译成中文就是“相爱未遂”
。
他说这酒奇烈无比,一旦入喉即如穿肠毒药,亦如爱情。
他将绿幽幽一团鬼火似的酒杯递在我的眼前,问我敢不敢喝?
我接过酒杯,一口灌下,96度的蒸馏伏特加打底,可能还混了糖浆、莱姆汁与苦艾酒,反正那一点点甜与酸一纵而逝,余下的是极致的辣与无尽的苦,呛得人瞬间流泪。
Timmy长久地望着我流泪的眼睛,突然叹气说,傅玉致,你真是个会叫人心碎的王八蛋。
我笑笑,故意不接这一茬,反让他再调一杯。
“还敢喝?”
Timmy一脸震惊,“别的客人一杯就倒了。”
“再来。”
我以手指敲击吧台的大理石面,催促着我的下一杯“相爱未遂”
。
Timmy有个谬论,说人这一辈子只能真爱一次,除他之外,都是苟且,都是将就,都是以闲人慰藉余生。
Timmy说得一本正经,神情严肃得惹人发笑,我强忍着胃里泛起的酸水,朝Timmy举了举杯:“敬真爱。”
“你的真爱是不是唐奕川?”
他忽以悲声问我,“他有哪儿好呢?就是一个漂亮的变温动物。”
我一直知道Timmy对我可能有些超出友谊范围的情愫,多数时间都以玩笑遮掩,而且遮掩得很好。
他人眼中钉,为我心头肉,这种一个打一个挨、挨打者再打别人的戏码,我只当自己从未搅和进去,轻轻叹了口气道,都是造孽。
城市睡眼惺忪,而我烂醉如泥。
我慢慢往酒吧门外走,酒劲已经上头,我脚底打飘,仿佛在走一条上坡的陡路。
Timmy在我身后喊:“你这样子回去我不放心,今天就住我家吧。”
我摇头,摆手,一步一晃,腿已软得站不住。
“那也等我找的人来接你!”
Timmy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快速移动至我的眼前,在我摔倒前及时将我扶住。
是唐奕川。
其实这两年我一直有个错觉。
错觉我在酒吧街撒疯买醉夜夜笙歌的时候,唐奕川就坐在暗处的他的车里,默默注视着我,欲近终远。
然而错觉之所以是错觉,就在于它的存在毫无因由,谁听谁不信——若无公事,这位清正自律的唐处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出现在我的身边呢?
这世上一切最美美不过幻想,我确信眼前这个唐奕川并不真实存在,反而笃定地撒起野来。
即兴改了一首歌的歌词,我抓着他的手臂,凑在他的跟前,轻轻哼唱:
你是日中之光,也是炳烛之明。
“你也是。”
唐奕川沉默十来秒,然后说,“一直都是。”
“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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