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是婊……子……”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自己一巴掌打了出去,空了全部,但手还是手,脚还是脚,什么也没少。
原来要扼杀自己的自尊并不如他想象中困难……呆呆地,元烈居然翘起了一点昨夜挣扎时被打得充血的嘴角,似乎在笑:“我是……婊子……”
——或许,当他不顾廉耻地追逐着黄泉,遭受百般羞辱戏弄都执意亲近时起,就已经是个婊子了……那么贱,明知黄泉不爱他,还是不肯放手、妄想着能感动他……
水千山胜利的笑声盖过了他的呢喃:“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就得拿出点样子来啊。”
手一翻,一碗饭菜倒在尿迹里。
“好好享用你的醉梦吧。”
没有再说话,元烈艰难地挪着膝盖爬近,因为手还反绑背后,他只能低下头去舔食。
饭菜,是馊的。
可他,已经辨不出了。
默默地,听着四周高低起伏的怪笑声,一点一点,舔着尿水里的饭菜。
整整三个昼夜水米未进,好饿……
黄泉路的杀手最近变得很兴奋,源于多了个性奴,不必再像从前那样频频下山去找女人,省了他们不少时间和银两。
虽说这个叫元烈的小子曾是主人的玩物,但自被水千山关进刑室后,主人就再也没来过问。
事实上,主人也好多天未曾在他们面前出现过,正好乐得轻松。
元烈腿上、头上的伤也在慢慢愈合,一直没跨出过刑室一步。
当然最初是因为怕他逃走,在他脚上栓了根铁链,一头钉死屋内。
但没多久他们就嫌麻烦,况且元烈的右腿跛了,即使让他跑也跑不快,便又把铁链撤了。
但元烈仍是成天缩在墙角落里发呆,不肯走出刑室,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解决。
有个黑衣人实在受不了屋里秽臭,硬要把他拖到外边做,始终默默无言的元烈竟反常地大叫,哀求黑衣人拿件衣服给他,自是换来一顿嘲笑。
渐渐,元烈似乎也觉得在这帮不分日夜轮暴他的人面前要求穿衣服其实是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就不再提起。
醉梦还是一日日地在服,而且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有时一天就有四五次。
元烈的视觉听觉也日益衰弱,嘴唇永远布满自己咬出的新旧伤痕。
委实忍不过的时候,他会主动去挑逗随便一个路过刑室的黑衣人,求那人给他一粒醉梦,并为之使出全力取悦那人,还要装出一副自己也乐在其中的模样,尽管他除了恶心欲呕之外,半点堪称快意的感觉也没有。
他穿环的分身,再怎么被搓揉套弄,也不会勃起了。
刚发现这一点,他几乎崩溃,但随着时间推移,什么不能承受的都变成了习惯。
他学会了接受,努力放松自己去配合男人的进入抽插,只为了让体内的男人早早满足离去,虽然一轮的结束,往往是下一轮的开始。
周而复始。
第九章
叶落花飞,又是一月。
天空透着甫入秋的清爽澄净。
水千山在石屋里布置好了饭菜,叹着气,像往常一样向石林走去。
泥像的残屑一个月来,风吹日晒,渐化飞尘。
黄泉纤长的身影却如塑像,在风里站得分毫不动,只有宽大的绣花绸衫飒飒飘扬,与长发同舞。
四下散飞的发丝里,夹着丝缕银线,耀痛了水千山的双眼。
究竟这堆烂泥有什么好?让黄泉一早到晚地待在石林看。
看到青丝染霜?每次他都要费劲唇舌才能把黄泉拉回屋里去吃一点东西,可一放下碗筷,黄泉又幽魂似地飘去林中。
还是没忘记那咬断了你舌头的畜生吗?……嫉恨地咬紧牙,水千山有股想撕碎一切的冲动——虽然黄泉自始自终没再提到过元烈,为此他起初还着实欣喜了一阵,可不久便发现不光是对元烈,黄泉对任何事物都失了兴趣,却把自己封在了石林,封在了只有他自己一人存在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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