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爷爷,我阿爹会不会死?会不会死……以前隔壁的李爷爷说阿爹熬不过这个冬天呜呜呜……」唐奕眼泪汪汪地扯住大夫的袖子,一张遍布泪痕的脸蛋上全是恐惧。
沈东君在旁边听得心头一惊,倏地站起身,道:「大夫,如何?」
大夫收回诊脉的手,道:「沈老爷,此病并不难治,只是初得病的时候,错过治疗时机,如今病灶已深,需用些好药,调理一年半载,方可根治。
」
「如此便好,大夫请开方子吧。
」沈东君松了一口气。
唐奕在旁边听得直眨巴眼睛,心里纳闷这位大夫爷爷怎么跟李爷爷以前说的不一样。
他哪里知道,唐晋这病确实并非无药可治,而是那药太过昂贵,他父子两个能吃饱穿暖已是不易,哪里有钱去买药,更何况沈东君请来的大夫,又岂是一般的乡野郎中可比,所以唐晋才以为自己无药可医,必死无疑,于是千里迢迢带着唐奕回来,本想将唐奕托付陈府,却不料会生出这些枝节来。
「看吧,我就说你爹没事,哭得跟花脸猫似的,丑死了,快擦擦!
」
沈不为在一旁咧着嘴直笑,刚才唐奕放声大哭,可把他吓坏了,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那眼泪水能把一座山都冲走,害他劝慰了好久,这时候都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了。
唐奕看着沈不为一副总算没事了的样子,终于笑了,而后又有些羞愧,低下头道:「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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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也是为了给你爹治病。
我爹说过,孝子做的事再蠢,也不必去责怪。
」沈不为拍拍唐奕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唐奕擦了擦脸,对着沈不为扮了个鬼脸道:「你才蠢呢,被偷了金锁的笨蛋!
」
「好啊,你还敢说,是你蠢是你蠢……」沈不为故意装出张牙舞爪的样子扑过来。
唐奕转身就跑,两个小娃娃一前一后跑出了屋去,不知到哪里玩闹去了。
大夫开了方子就走了,沈东君让小禄子去抓药,一转眼间,屋里就只剩下他和躺在床上的唐晋。
淡淡的檀香在鼻尖缭绕,唐晋的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沈东君皱了皱眉,伸手一拂,铜香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剧响,刺耳的声音震得耳朵也嗡嗡响个不停。
这声音……跟唐晋的声音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东君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好像已经……迷上了……这个男人的声音……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唐晋突然咳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沈东君站在床前,不由得愣住了。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一时想不起晕倒之前的事,见床前站着一个容颜俊美、气魄逼人的男子,竟认不出人来,满脑子都是「这个人是谁」的疑问。
沈东君侧着耳朵,在等唐晋开口,却不料等了许久,唐晋也没有说话,只有咳嗽声时不时地响起,不由暗忖昏迷中仍旧咳嗽不止,想来病势真的沉重了。
唐晋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面前这人的身份,顿时心中大愧,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嚅嚅道:「沈、沈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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