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你,只是因为你中了毒。
既然你已经痊愈了,就请离开。
」
「重楼……」殷若闲还想再恳求,池重楼已将他推到门外。
力气虽然不大,殷若闲却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两扇门板在他眼前关上。
他呆立风中,最终捧着包裹,牵起黑马墨辰慢慢走远。
池重楼背靠着门板,直到再也听不到马蹄声,他才无声苦笑。
被践踏的心,禁不起再次玩弄。
他没那份勇气再去相信殷若闲,唯有将那人从此永远隔绝在自己视线之外。
※※※
寒风呼呼吹着,彻骨的冷。
池重楼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收拾起药箱,打了伞,迎着零星飞舞的小雪离开小镇,向着范家村走去。
今天已是除夕夜。
几家病患听说大夫独身,都热情地想留他一起吃顿热乎乎的除夕饭菜。
池重楼推说住处还有病人,婉言谢绝了那几家热心人。
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国和家,留在那里看他人全家团聚其乐融融,只会令他徒增伤感。
还是回到那冷清的小茅屋,在昏黄的油灯下喝杯苦茶,看看医书,打发掉这个寂寞的除夕更适合他。
雪花慢慢地大了,将原本灰暗的天空遮得看不见其它颜色。
池重楼渐近渔村时,天色已漆黑如墨,点点灯火在黑夜里微弱跳动摇晃着,饭菜香气从各家窗缝里飘出,给这座小村庄平添几分暖意。
他的那幢小屋,居然也透着光。
池重楼着实楞了一下。
快步走到屋前,收起伞,摊开了虚掩的门板。
小木桌上,摆着几大盘腊鸡风肉,还有坛陈年花雕。
一个男人高兴地从椅子里站起身,迎了上来。
「重楼,你回来了。
」
竟是那天离去的殷若闲。
他脸上不知用什么东西涂得又黑又黄,满是疙瘩,一身半旧的粗布衣裤却洗得很干净。
他从呆立的池重楼手里接通了药箱和伞,又替池重楼掸着肩头沾上的雪花,柔声道:「重楼,你快坐吧。
」
池重楼瞪着他,久久才从这意外中回过神,找回了声音:「你还来干什么?」
「回来和你一起过年啊。
」殷若闲回答得非常自然,关起屋门将寒气隔断在外,他返身拉着池重楼坐到桌边,指着那些酒菜道:「我那天走后,就到小镇上找了家富户打短工。
今天是除夕,我当然要买些酒菜回来过年。
重楼,你也饿了吧?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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