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帅他们所在的部队也开上了前线.
部队里讲究的是雷厉风行,仿佛昨天,白杨树的刷刷声还在耳边,今天,却已经看到了南国的景色。
开拔前,做过政治动员。
新来的指导员很能讲,据说是军校毕业生。
他的讲话让大家确实热血沸腾了一阵子,但冷却下来,却仍然只有沉默。
这不是1979年,而是1984年,持续了几年的战争带来的是阴霾。
他们有朋友有老乡在那片陌生的地方待过,有的就永远留在了那里。
对于战争,没人觉得亲切。
火车一路朝南开,大火车换小火车,又换大卡车。
天气越来越热,景色也越来越艳丽。
最后,他们部队到了个村庄,说是在这里休整,然后开到前方去。
以连和班为单位,住到老乡家。
全部打地铺,杯子牙刷毛巾朝一个方向放,一切和在部队里没什么不同。
老乡说的是方言,大家大眼瞪小眼,根本听不懂。
不过,笑容就够了,那是最好的语言。
安顿完毕,营长先讲话,然后各连连长对着自己的班子又讲话,然后各班班长再对着自己的小班子又讲话。
无非又是总动员。
陆卫军话依然不多,只说了句,“刚才连长说了,都听到了吧?子弹是不限制的,随便用。
好好练习,枪法准点,战场多杀敌人!”
接下来就是全部剃光头,说是上前线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来,剃了就不容易成野人了;再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如果头部受伤,容易包扎。
营长带头剃的,然后是连长排长班长。
王少红说什么都不愿意剃,陆卫军不知道和他做了什么工作,最终还是剃了。
贺帅从破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头,想,真他妈的难看!
然后,就是照相,半身照。
大家都知道,这有可能就是镶到自己墓碑上的照片,所以表情都很严肃。
所有的人都还有项政治任务,就是写家信。
说不好听点,就是遗书。
想写信的写,不想写或者写不了的就录音。
贺帅不愿意对着那录音机说什么,再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选择了写信。
握着笔,想写一些豪言壮语,但最后,却什么也写不出来。
恐惧的心理又开始包围了他,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没做逃兵到底值不值。
看着远方的陆卫军,他突然有些气闷,想上去和那人打一架,想骂他,但,最终却只是捧着自己的光头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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