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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芳仪轻声叹气:“你爸住院了,明天要做息肉切除手术,你也不去看看。”
明微哑然默了会儿:“他动手术?严重吗?怎么没跟我说。”
“你又不打电话,一天到晚知不知道在忙什么,怎么跟你说?难道要长辈主动低头吗?你爸性格那么傲,怎么可能。”
闻言明微若有所指般:“你现在倒很体谅他。”
说着顿了下:“知道了,我明天去医院。”
许芳仪忙道:“行,懂事一点,记得给你爸道个歉,上次……”
为什么又让她道歉?道哪门子歉?没等那边说完,明微打断:“好了,妈,我店里有事,先挂了。”
调整情绪,暗作深呼吸,接着给父亲打过去,电话是薛美霞接的。
“我爸呢?现在怎么样?”
“他在喝和爽,特别难以下咽。”
“明天几点手术?”
“下午两点。”
明微问:“你们怎么没有通知我呢?”
薛美霞稍顿片刻,笑说:“一个小手术而已,没什么大问题,我照顾得来,再说也怕麻烦你。”
明微也笑:“麻烦什么?我不是他女儿吗?”
薛美霞没作声。
“明天我会去医院。”
“哦,行,好的好的……”
话不投机,许多人即使被迫成了亲戚也难以相处。
次日早晨十点,邵臣接到了明微的电话。
她说:“你家楼下有一家这么好的砂锅牛肉,怎么不告诉我?”
他确认一遍时间,问:“你在吃早饭还是午饭?”
“一起吃。
你在家吧,快下来。”
邵臣低头看看自己的背心短裤,往常下楼也就这么出去了,但他现在犹豫起来,还是回屋换了身黑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拿上钥匙出门。
旧城区人影熙攘,一辆公交车开过去,又有数辆小电驴和摩托驶过,隔着混乱陈旧的街道,他看见明微坐在牛肉面馆,那扇大玻璃窗几乎没怎么擦过,雾蒙蒙地,人很美丽,但格格不入。
邵臣心中杂乱的情绪涌来,他有些动摇,不知这样与她接触到底应不应该。
他有罪恶感。
可是明微却告诉他:你想太多了。
恍惚的当头,手机震动,他看见来电显示一怔。
明微隔着街道给他打电话,笑问:“你灵魂出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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