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跑腿的传令兵做起,那时,西北苦寒,盗匪流寇,还加上异族铁蹄,枕戈待旦,日子非常不好过。
六年军营舔血,造就了他铁一般的功勋。
终于他回来了,回到那京城软红十丈里,功成名就的同时,也失去了她。
听说她足足等了他五年,年华老去,在父母的逼迫下,嫁人为妾。
一年后,她那年迈的丈夫老去,她被元配赶出了府邸,当他寻去时,已人去楼空。
因为一再的错失,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后来再辗转听到她的消息,她已经遁入空门。
那种日日夜夜的懊悔,一天比一天还要深刻的想念,让他放弃了所有,居无定所的行走江湖,满山遍野的找她。
她却说,她已经不再爱他,男欢女爱已是前尘,空山寂寥,长伴青灯古佛才是她想要的。
他重新在江湖浪荡,从此没有酒便无法入睡……每年,他总会来到这座山下仰望那山腰的尼庵……一年两年三年……这又过去多少年了?
肖不害没有等太久,那位比丘尼很快出来,告诉他的还是那句话,主持不见男客。
是夜,雨下的时候,一刚开始,润物细无声,但雨越下越大,禅房里的女子穿着普通的灰色袈裟,头戴灰色帽子,静静盘坐。
雨夜漫长,无休无止,雨声叮咚,扰乱人心。
她唤来比丘尼。
“那人走了吧?”
“住持……还没呢,都在外头坐了一夜,会生大病的,您去瞧瞧他吧,就算让他走也好。”
小姐没出家的时候她是丫头,那时的她年纪小,小姐以为她不记得那位少爷了,她怎么会忘,那人曾是小姐心中的良人啊。
“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凝望着窗子雨流留下来的痕迹。
“不叫人安生。”
“住持……”
“知道了,给我拿把伞来吧。”
回过头,一张绝世佳人的容貌出现。
她步出禅房,经过佛堂,踏出门坎,行过小院,打开了一向无人出入的木门,那人失魂落魄的坐在老树下任着雨淋,像迷路的小狗。
雨里,他听不见门开的声音,目色恍惚。
一把油纸伞遮住了他。
他看见了那慢慢蹲下来与他平视的水眸。
怔怔忡忡的,以为身在迷离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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