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君一臣从回廊中走到雪地里,留下了一长串脚印。
良久,岳以睦忽然立住,抬头望天,轻声询问:“静嘉若想治好眼疾,便一生不能有孕,是不是?”
贺云祺微笑点头,“正是,那药中几味,寒性颇重,一年半载只是让女子不能受孕罢了,若长此以往,即便以后断了药,也难再恢复了。”
天际灰白,雪霰子一片片的散落下来,不一会,岳以睦额上便化开了不少冰凉。
只他恍似不觉,仍是那个动作。
“她的眼睛,还能治好吗?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个,臣说不准。”
贺云祺有些犹豫,“娘娘脑中的血块不知堵在了哪一处经脉上,如今,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即便坚持用药,也未必能化开……况且,臣已加大了药的剂量,实无好转之色。”
岳以睦闭上眼,苦作一笑,神情为难极了。
贺云祺年岁高他许多,看多了世间生死别离,此时见岳以睦怅惘,忍不住劝道:“皇上何不将娘娘的病情直言告诉她,叫她自己抉择呢?”
岳以睦摇头,抬步往前走去,“她心思浅,装不下这么多事。
积压久了,心头郁抑,对她身子更是不好。
她身为皇后,膝下无出,已经很是困扰她了,朕若告诉她,她眼睛也一辈子好不了,她岂不更不安?”
言罢,岳以睦忽然又是停住,仿佛壮士扼腕一样,偏首看向贺云祺,“大人把她治眼的药停了吧,换作调养身体的方子……她想要个孩子,朕便,便给她就是。”
“皇上,难道,您就当真不愿再纳个妃子,延绵子嗣?旁人诞下孩子,抱给皇后娘娘来养就是,本身也没什么分别。
这样两全其美,也省得皇上为难。”
岳以睦摇头,“不妥,朕宁可把皇位还给襄王,也决计不能再纳旁人。
况且,朕还想留着朕的江山,给朕和静嘉的孩子。”
“就这样吧,朕心意已决,大人不必再劝。”
※※※
五月初夏,坤宁宫的院子里草木葳蕤,阳光正好。
隔着一扇明窗,立在廊下的宫娥能隐约听到阁中男人与女人的笑语,不过片刻,便忍不住红了耳廓。
拔步床上,静嘉正费力系着自己腰间的系带。
偏一只手总在捣鬼作祟,揪着她衣襟不肯让她穿戴。
静嘉忍无可忍,终于骂道:“岳以睦!
你快些起来!
不是说好了下午哥哥要来,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要腻着我!”
岳以睦吃吃一笑,伸手探向衣襟里头,握住一团浑圆,接着坐起身,贴近静嘉,“谁叫你不许我……咱们再躺一会儿,你依了我,我便带你去见哥哥。”
静嘉脸上发红,却并不挣扎,只是口中埋怨:“说好了只是来睡个午觉,谁想到你还要这样捣鬼……若不然,先前便不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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