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旒怔愣一瞬,突然哑声喝道:“我睡了多久?!”
天青缓缓道:“已经快三年了……如今,‘这一刻’已经来到,琼华与妖界已经打了数日了。
便是师父……师父也已经死去了……”
“太清真人与我何干!”
自从进入第十重,往日高的仿佛座山峰的琼华掌门太清真人如今在他眼中已经微如蝼蚁,再激不起半点浪花:“我师父呢?执剑长老宗炼真人呢?!”
夙玉顿了顿道:“除了师父,长老们都还好。
只是……玄震大师兄也去了,门派中别的师兄姐们,更是十去五六,活着的也有两成下山离去了。”
冕旒想试着起来,可是全身经脉断了又连连了又断,竟是除了右臂和脖颈以上外,全身完全没有半分能动!
冕旒心中大恨,然而红世决越发运转,体内的魔气便越发与之驱逐交战,两股力量猛地爆裂开来险些让冕旒眼前一黑昏过去。
天青连忙扶住冕旒急道:“旒师兄请勿动怒!
天青自知师兄之恨,只是你体内魔气煞气纵横,师父与宗炼长老想尽办法也只能将你至于五灵剑阁下方的石室之中,以昆仑清气解除你体内污浊。
本……若是能举派升仙,旒师兄伤势自是不难……天青愧对师兄。”
冕旒心中烦闷,那个潇洒恣肆的云天青,偶尔搞笑古怪,偶尔气的人牙齿发痒偏偏反驳不出,更多的时候他玩世不恭,却又自含了一番道理。
冕旒能如此快的进入第十重,云天青几次开导功不可没——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应该是永远笑着的,笑着,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他,没有什么……可以摧毁他!
怎能……如此朝他卑躬屈膝!
“给我……站直!”
这一声吼出来冕旒当即吐了一口血,却是觉得肺腑舒畅不少,说话也流畅了。
云天青却是惊道:“师兄!”
“我没什么恨的,哪怕到了天界,魔尊重楼的魔气又岂是那么容易消弭的?靠那些刚刚飞升的无用仙神,我不如靠自己。
再者琼华妄图借昆仑天光飞升本就是绝无可能,只是师父与掌门一意孤行,断不允许我做任何节外生枝之事。”
冕旒理顺了气,缓缓道:“成与不成,皆由天命。
只是羲和望舒却乃神兵,给予霄师弟与夙玉师妹并无不妥。
虽然修炼困苦凶险,但成大事者自不会因这点小事而避退,是以我从未阻止,反而赞同人剑双修之举。
因为一旦你二人修成大循环至不需要借由彼此平衡之际,便能拥有不逊仙神之力!
但是——”
他怒道:“天青可以离开,这本就是你的自由。
但是夙玉不可!
你与霄师弟双剑修行都未到极致,阴阳尚未圆通,你二人若是分离,便是阴阳失衡大祸便成!
不仅霄师弟会阳炎噬心神智狂乱,你也会变得寒毒入体嗜血无情!
这些你可知晓?”
“夙玉知晓。”
夙玉缓缓说着,方才那一习话仿佛已经耗尽这个冷淡寡欢的女子最后的热情,她不仅仅是双眸,似乎连心都已经被冰封一般:“夙玉自是知晓。”
“那你还要离开?!”
“嗯。”
“你——”
冕旒怒道:“你可知霄师弟会怎样!”
“师兄方才都说了,我又怎会不知。”
夙玉淡淡道:“玄霄师兄之痛……便让夙玉用命来尝吧。
只是我意已决,绝不会留在琼华再造杀孽。
若是玄旒师兄强求,夙玉也只能自裁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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