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晴嘻嘻一笑,又郑重道:“大人有大人的打算,你自己也得有个计较。”
杨怀瑜暗自惭愧,云初晴跟自己并非血亲,可姊妹三人中,她却跟自己最为亲密。
她对自己如此关心,自己有事却只能瞒着她。
话点到为止,云初晴来到床边,四仰八叉地躺下,又鄙夷起来,“怎么还是这个花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谁家老夫人的睡房。”
她说得是那床雪青色绣松鹤延年的薄被。
“不稀罕拉倒,别躺在上面。”
杨怀瑜拉她不动,索性自己也躺下了,盯着锦被上的松鹤延年花样看了半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其实云初晴的话没错,她的心里是有了人。
那个跟她同铺一床雪青色绣松鹤延年锦被的人。
只是,自打分别就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那人在哪里,有没有想到过她。
杨怀瑜暗自感慨一番,缓缓道:“郾城是富庶之地,孟大人又是一方父母官,嫁过去也没什么不好。”
“有什么好,离京千里,衣食不惯。
孟大人是正四品的知府,他儿子又不是。
我肯定不会嫁到外地。”
杨怀瑜笑嘻嘻地说:“到底长大了,连晴儿都想着嫁人了。”
云初晴掐一下她的胳膊,俏脸带羞。
杨怀瑜轻叹,曾经她也如云初晴一般,简单快乐,为日落伤怀,为花开欢喜。
偶尔会幻想未来夫君的样子,会因离开娘而担忧,会因某个人而羞涩。
如果一切还如从前那般该有多好?
观枫寺位于距离盛京百余里的落枫山。
当年指点迷津的高僧便是观枫寺的和尚。
杨怀瑜不喜张扬,此次出门跟往日一样,她与采薇采芹同乘一辆朱轮华盖车,后面跟着的黑漆平头车上放着箱笼物事,月影骑马随着。
刚出城门,采薇便按捺不住地掀起窗帘贪婪地向外张望。
时值暮夏,绚烂的花朵开得正艳,衬得满山遍野的绿生机勃勃。
采芹虽不象采薇那样明目张胆地探出头去,可一双美目仍不时地透过窗帘缝隙去捕捉外面的景色。
杨怀瑜静静地坐着,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边禁步的玉佩。
玉佩是丰姨娘留给她的。
玉自然是好玉,通体碧绿无暇,雕工却是差了些,镂空的图案看起来三分象枫叶,五分象花瓣,但细细瞧起来又似乎什么都不是,真正可惜了如此好玉。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实在对不住,劳您稍等片刻。”
言语极为客气。
接着便听月影在窗外说:“前面的马车坏了,挡了路,正在修。”
“多久能修好?不能先挪开让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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