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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班比较复杂一点,平时要上课也要画画,所以有两个教室,这边没位置,会在对面楼开两个出来。
既然是第一批,学校肯定会认真做。”
她心陷了下去。
如果去学美术,就看不到他了。
她盯着鞋尖半晌,不知该怎么说话,许媛拍了拍她肩膀:“你考虑一下吧,回去也可以和家里人商量,晚点给我答复就行。”
……
她纠结了好多天,连一周后许媛找她,都没决定好。
看她表情为难,许媛问:“是家里人不同意吗?”
她小幅度摇头:“没。”
“我妈妈说挺好的。”
四月初,窗外的春风一阵阵向内灌,有香樟混合杏花的香气,很奇怪,是不是有人在窗台底下开汽水,她怎么闻到北冰洋的味道。
许媛柔和地问她:“能不能告诉老师,你在犹豫什么?”
她当时没能回答上许媛的问题。
直到下下个周五,学校组织春游,她偷偷低头假装掉队,混进后面火箭班的队伍旁。
卜睿诚正在跟人聊天,话题毋庸置疑围绕的是江溯。
卜睿诚:“真的,我当时第一次看他名字,一下都没反应过来读什么,他这人就跟名字一样玄。”
她看着脚下泥土,江溯就站在她左侧,隔着三五个人,他的声音却仿佛能屏蔽所有杂音直达耳底——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你没学过?”
她微微失神。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逆流而上。
许媛的提问仿佛一瞬得到解答,他总能轻巧解开她所有的问题。
她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天的挣扎。
道阻,且长。
因为太阻太长了,这数不尽的距离和数不清的阻碍,难以跨越,无法跨越,她不知道要怎样说服自己,再放弃掉这唯一的羁绊。
她舍不得。
午餐时,他就坐靠在石阶上晒太阳,她想有的人天生就是焦点,如同她天生如此平凡,他向后撑着手臂,有无数明目张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饱含仰慕爱意与艳羡,但他并未睁眼。
她知道他早就不会为有人直勾勾盯着他而感到打扰了,但尽管如此,她仍旧不敢光明正大地抬头、盯着他,仔细端详她想知道的每一个五官。
她仍然只敢悄悄地看,在视线转换的某一秒钟,余光会掠过他的脸,那一秒,在她的世界里,他是高清的。
这一年,大家已经越来越习惯用大明星去做他的代称,所有人都不吝啬对他的看好与赞美,即使拍完电影后他没出席过一个活动,媒体也从不掩饰他将有多么坦荡的未来,他是如此星光满身,而早晚会更加璀璨。
可对她来讲不是。
她喜欢的,就只是那个,松松垮垮穿一件白色校服,爱在课间拎着瓶橘子汽水,靠在香樟树下笑的少年。
无关于他光鲜的身份,就只是,他这个人本身。
春游结束后,她仍然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好在许媛也没有让她立刻给出回答。
但江溯先给了她回答。
高二下学期结束的暑假,她听到消息,高三,他不会再来学校上课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几乎只剩震撼,愣愣地问:“就是,一次,也不来了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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