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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遭遇亲妈割腕这种事,心里肯定都沉得喘不过气,陈猎雪也没再劝,点头道:“行。
你回家好好睡一觉也可以,不差这一晚上。
纵康哥肯定会去照顾你的。”
他提到纵康,宋琪的表情古怪地变了变,皱着眉头咕哝:“这他妈的……人家天上掉林妹妹,我从天上掉了个兄弟。”
陈猎雪心里老大不情愿让纵康多摊个弟弟,用眼角斜瞥了宋琪一眼,警告他:“你别欺负他。”
宋琪烦躁地撸一把头发:“他长得跟我妈似的,到底谁欺负谁啊。”
宋琪妈在医院没住多久,多躺一天病床就多烧一天钱,住不下去。
纵康自从在心里默认了这个“妈”
,心就没放下去过,天天在修车厂和宋琪家两头跑,他怕宋琪妈受不住伤口痒乱抓乱挠,专门从厂里带了一小圈软车胎回来,没人在家的时候就把宋琪妈的手腕裹起来。
陈猎雪偶尔去帮帮忙,总觉得宋琪妈似乎清醒了点,以前一个钟就能发一次疯,现在状态好的时候能安稳一下午。
不知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缘故,还是因为纵康无微不至的照顾。
陈猎雪坐在纵康的小出租屋里包饺子,白菜猪肉馅,肉是陈猎雪买的,从超市绞好带过来,纵康心疼得很,说一样的肉,从菜市场买回来自己剁就行了,净花冤枉钱。
陈猎雪的指头捏着面皮不急不缓地包,笑着说:“所以你得多吃两个。
你吃上了就不冤枉了。”
纵康将新擀好的面皮切好拿过来,往桌上撒面粉的时候突然说:“小碰啊,如果叫陈先生来吃饭,是不是不方便?”
“嗯?”
陈猎雪动作一顿,抬眼去看纵康,“吃什么饭?”
纵康在围裙上擦擦手,眼睛从出租屋的四角飞速掠过,窘迫道:“让人来这儿吃饭确实是……我是想着,那天陈先生忙里忙外的,也没好好谢谢他,至少该请他吃顿饭,但是……”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陈猎雪心里明白,最近纵康的开销肯定大了许多,过阵子还要去上夜校,钱真是恨不得掰碎了使,有心想请陈庭森去像样的地方吃顿饭,也实在舍不出这笔钱。
他笑笑,手指重新动起来包饺子,斟词酌句地说:“我懂。
没事儿,就算你们真请他,他也不一定……也不一定有时间去。”
纵康点头:“也是。”
又问:“不过那天他怎么突然就过来了?是你叫的么?”
陈猎雪把饺子放下,撒了个似是而非的小谎:“他来接我放学,我跟他说我没在学校,他就过来了。
幸好赶得巧。”
“是啊。”
纵康感激道:“陈先生对你好,你就更要懂事,咱们欠着人家太多了,别惹他不高兴。”
陈猎雪“嗯”
了一声,乖巧点头,心里却虚虚的发空。
他最近总来这边,其实也不只为了帮纵康和宋琪。
那天晚上的事,也许真的让陈庭森察觉出什么了,陈猎雪明显能感到他对自己的疏远与隔阂,在医院的时间越发长,在家里对自己也越发漠视,他试探着去亲昵陈庭森,也只会被陈庭森凉凉望着,转身离开。
距离那晚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陈庭森再也没有来听过他的心跳。
好不容易稍稍起温的关系,一下子又掉回到冰点。
心口不舒服地坠了坠,陈猎雪看着手里饱满鼓胀的饺子,纵康还在念着“陈先生”
,让他突然产生出一个模糊的想法。
“纵康哥,你有饭盒么?”
他纯良地眨眨眼,“我带点你包的饺子给我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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