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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人杀进盟帮活捉了那人之后,云遮月打算让他当着表哥的面交代合谋暗害青衣教的事实。
可惜他低估了表哥对这人的情谊,竟对自己刀剑相向,叫他放人。
至此云遮月也明白了,他与表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表哥那些缠绵悱恻的情感是他所无法理解的——能对着一个要害自己的人心存怜惜,却对自己的一片真心视而不见,这是多么匪夷所思啊。
罢了,表哥的性格还是不适合执掌一教,还是让自己代替他罢。
之后云遮月慢慢开始架空其权利,青衣教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清洗,表哥与他又起争端,却被毫不留情的软禁起来。
而那日被放走的盟邦少主,回去后招兵买马竟对青衣教宣了战。
两方人马激战数日,最终被那少主抓到机会带走了表哥,云遮月追出去,混战中表哥被少主一方的弓箭手毒箭误伤。
那箭上的毒乃是少主不远千里在一位高人处求得,本是想对付云遮月,不料却误伤他人……
从那以后,云遮月开始四处拜访名医,日夜专研解毒配方,他原本对毒药一窍不通,经过这些年却也成了位行家。
表哥起初对他不理不睬,竟有了些万念俱灰的感觉,后来,大概是药效发作,就真成了个木头人。
云遮月研制了无数解药,有的确实有些效果,但消除了这项毒症,又会出现另外的病变,直把这位表哥医治的人不人鬼不鬼。
他自己也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对待表哥的真心日月可鉴。
然而此刻他明白了,他的真心并不值钱。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然而心头很茫然,不知错在哪儿。
眼神情绪不定的变幻了一圈,他重新恢复平静,握住表哥的手,叹息般说道:“子清,你的力气太小了。”
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泊泊流出,而匕首却一直不肯进一步割深。
正在僵持之际,山洞外骤然响起一声嘶吼。
云遮月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掰开表哥的手,一翻身站了起来。
这声音太熟悉,正是那些绝心饲养的药人怪物所发出的。
提着宝剑出了山洞,他遥遥向远方看去,那里黑云密布阴风四嚎,是个大难临头的光景。
云遮月磨着牙思索片刻,转身回了山洞。
拉出宋子清将人强行背到后背上,他冷冷道:“这次你没杀成我,若是你我有命能出这林子,回头再给你机会,眼下你给我老实点。”
番外残月照西楼(下)
云遮月将剑拄在地上,微微弯着腰终于喘匀了这口气。
宋子清坐在一棵树裸露出来的树根上,手指痉挛般抓着衣襟。
他们一路边躲避边厮杀,周围散落着怪物的尸体以及零碎的残胳膊断腿,皆是云遮月的杰作。
宋子清虽目不能视,但也能感觉到四周的危机,在这种阴冷压抑的空气中他时常不能自抑的抽搐。
他长久不说话,但云遮月仅从他身体的微动便能感觉出他在想什么。
“歇一歇,完了我们继续走。”
云遮月也坐下来,将竹筒送到他嘴边。
宋子清喝了一口水,顿了一下推开竹筒。
云遮月就着竹筒潮湿的边缘润了润唇,眉头紧锁的思考着。
先前离开的山洞地势十分优越,但也不能总守在那里,他们还要继续向前走,并且尽快走出去。
一只乌鸦在他们头顶的树梢上鸣叫了几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云遮月拉起宋子清,开始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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