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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
宴屿眠来到他身后,轻声问道,“您怎么独自在这儿?”
听见话音,老人迟钝地抬起头。
他看向宴屿眠,皮肤松弛的脖颈上有一道青紫色的痕迹,声音沙哑地道:“唉,这不是到清明了,过来给妻儿烧纸,再怎么说也不能委屈她们呐……”
听老人说起,宴屿眠才想起来明天好像就是清明了,之前镇子上的百姓惶恐于记忆丢失,也没谁想着马上就要清明,也怪不得从昨天就开始下雨。
清明节和乱葬岗,倒是挺配的。
“这样啊,您的妻儿又怎么会在乱葬岗里呢?”
宴屿眠继续问。
“她们许多年前遇上了土匪,那群祸害随手找了个地方把她们埋了。”
说到伤心处,老人家哽咽起来:“老朽如今也不知道哪个坟头才是她们的,就只能在旁边烧一烧,希望她们能收到。”
“这样啊。”
宴屿眠轻叹一声,“您也要注意身体才好,这么大年纪了还冒着雨,当心受凉。”
“我再过会儿就走了。”
老头又扔了一把纸钱在火中,“小姑娘,你有带吃的东西吗?我腿脚不好,进城去买太麻烦了,我想从你手里买点垫垫肚子。”
“带了,在车上,我这就去取。”
老人给了她几枚铜板,宴屿眠攥在手里,朝着官道走去。
她绕过一株高大的槐树,差点撞在什么上。
宴屿眠后退两步,只见枯瘦的身躯在眼前轻轻摆动,细雨淋湿了他腐烂的衣物和身躯,宴屿眠抬头,视线顺着腿脚向上,最后定格在那张青紫色的脸上。
一根麻绳勒在他脖子上,早就嵌进了血肉,要不是有韧带拉扯,估计都会身首分离。
那张脸很是面熟。
如果方才烧纸的老头年轻二三十岁,说不定会长成这个样子。
尸体不知在树上挂了多长时间,因为风吹,绳子扭了好几圈,导致他的脸其实朝着后背,下垂的脚尖和脸孔指向相反的两个方向,诡异至极。
宴屿眠敛眸垂首,默默地绕到一边,并未打扰。
她来到路边,马车还在,但两匹马焦躁地撅着蹄子,不断打着鼻喷,似乎想尽快离开。
宴屿眠双手按在它们脖颈处,轻轻抚摸着,汇聚的灵力加强了刻印,让两匹马肉眼可见地平静了下来。
“再坚持一会儿。”
她轻声道。
“你还要回去吗?”
莲生问,方才他全程保持着固定姿势,假装自己只是个布偶,“那人分明是只鬼吧。”
“答应了人家要拿吃的过去就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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