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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上灯,拿了一本志怪话本,书摊在桌面上。
然后才低下头,在父亲书桌暗格里找出了那封信。
父亲暗格里,也里面只有这一封信,她把那信抽出,把柔软的信纸揉进了嘴巴里。
信封她没有销毁,而是特意放入了一张她从闺房带出的粉色洒金笺,再把那信封原样摆回。
她左右看看,又去书架边上的匣子里拿出一打银票,放进了密匣之中。
内心觉得有点对不住父亲,但是这里是外书房,每家的外书房里都会一个放特别重要东西的地方。
高家几世清贵,家里不算豪富,但积累了几代人,总归有点家底。
只是父兄都是文人的禀性,银票什么的就随手放在书架柜的木匣里,他们家库存也没有更的多压库金银。
现在她把银票和洒金笺放进去,一是让人知道,这匣子不重要,二也是因为牛皮信封不好销毁。
既然说,那信封没有标记,那么放一张香艳的空白洒金笺,便是一种桃色的暗示。
毕竟母亲去世多年,家里一个姬妾都没有的情况下,老爷子有个暗处的红粉知己,也不算什么大事。
最多算是一点私德有亏。
而父亲从来就不是个迂腐的人,这点小节,他不会在意的。
信她没有打开,因为上一世,她已经看过了。
上一世,她还是烈性的天之娇女,她的坏脾气是几世的贵气给宠出来的。
她不服,她用十年的时间来憎恨带队抄家的郝仁;当然,她更恨的是自己,竟然成了他之禁脔。
所以当十年后,表哥云塔因为战功,被新皇召回了京城。
事隔十年,她再见表哥,恍如隔世。
她一直努力忘记,曾经,姑母是要把她嫁给表哥的,现在他们都大了,他也回来了。
但又能如何,她已非曾经那个天之娇女的雅卿了。
她是教司坊的罪奴、牡丹阁的名妓卿卿、靖国小侯爷的‘红颜知己’。
云塔请她把那封信找出来,她没有问原由,既然表哥要,那么她就去找好了。
不过找到了,她却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信。
一封不知道是谁写的,也不知道是给谁的信。
没有排头,也没属名。
内容是,‘新皇矫诏登基,逼死贵妃。
内中蹊跷。
终其原由,定是其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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