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哩!
少爷你咋个在这里?啷个会摔下来。”
说着一抬眼就见到春儿直直的站在上坡的路口上。
杨茂德也被摔得发蒙,坡上的春儿看不清神情,但她手上捧着的白色瓷杯在夜色里分外的扎眼,他抬起手指着人影艰难开口:“……捆……起来。”
说完头一嗡,田二婶的惊叫变得遥远起来。
☆、捆绑的春儿
当田二婶喊来人把少爷抬进主院,又按照少爷吩咐捆了春儿,杨家大院里闹得纷纷扬扬,男人们没几个在,外头围着叽叽喳喳、来往议论的都是一帮大婶媳妇子。
春儿被反捆了手跪在堂屋大院里,耷拉着头一声不吭,黄婶子也跪在她旁边,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她娘费尽口舌询问,春儿还是装死的样子。
摔得头破血流的杨茂德还昏迷着,杨老爹和三个姑娘守在屋里,茂兰接了茂菊拧好的毛巾轻轻擦洗大哥脸上的血污,茂梅一手举着烛台一手不时摸泪,杨老爹神色阴沉的看着自己面前半杯褐色的水,有一阵阵甜香的味道飘散在屋里。
罂粟味淡,无论是花还是刚刚割出来的生烟都只有非常淡的冷香,但是生烟经过熬制加热发酵就会转化为非常浓郁的甜香,这种香气非常好闻有种吸引人品尝的魔力。
杨老爹跟烟土打了一辈子交道,看着昏迷中手脚还不时抽搐的儿子,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里又痛、又惊、又怒、又悲,儿子似亡妻,打小就聪明伶俐主意正。
他能肯定,就是十三岁那年被张麻子绑去三天三夜,自己取了赎金救他回来,也没见他如此狼狈过。
自己一直放心并且自满的儿子,啥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春儿手里的瓷杯中烟膏子的味道他总不会闻错,杨老爹带着迁怒的情绪发落春儿跪在堂屋前,连黄婶子哭叫的求情也不理会。
杨茂德就在昏昏沉沉中熬过了这次发作,等他醒来发现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边围着三只兔眼睛的妹妹就暗暗觉得要遭。
果然伴随着茂梅惊喜的呼唤,杨老爹惊天动地一声大呵:“龟儿子!
跪到!”
忍着一身骨头错位的痛楚,杨茂德沿着床沿滑下来跪在地上,老实低头一副乖乖儿的模样。
心里却想着,马医生这服药还真管用,好久没听爹能吼这么大声而且吼完还不咳嗽。
夜幕下杨家大院里上演老子教儿,同样夜幕下的阿祖在颤悠的滑竿里,侧身与走在旁边的伍哥闲谈。
“藿香正气的方子我听说过,外边还有成药场做了管装的,外感风寒,夏伤暑湿常常从药房里直接买了回来喝,还省得找医生。”
阿祖疑惑的侧头:“还没听过能……有用?”
伍哥笑笑:“我也不晓得,但是马中医是镇上最有名的医生,他说有用应该就有些用处。”
呸掉嘴里嚼的半片草叶子继续说:“而且马医生跟老太爷是老交情,少爷那是他看着长大的,豁(骗)别个也不会豁自家侄儿。”
阿祖点点头:“我也就是这么一问,而且我觉得起作用的,应该还是那包泡茶的东西。”
马医生听说杨茂德熬了好几天已经开始戒烟很是欣慰,开了十副藿香正气药还捡了半斤刺五加让回去泡水喝。
“但愿喝了这药少爷能快些好起来,后楼子里头的罂粟株我都弄完了,回头老爷子问起来他也不好找借口不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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