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暗青色的马褂,腰间带着一个旧的香囊,香囊的颜色已经有些暗淡了,应该是经常被人摩挲。
“三年了。”
玄烨低着头,喃喃的说道。
他的眼前是一个衣冠冢,就立在宅子后方的园子里,周围很干净,看起来每天都有人打扫。
玄烨慢慢蹲了下去,右手抚上石碑,大拇指在石碑刻着的名字上不断的流连,过了半响,才有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很好,你好吗?”
“你想必是好的,离了我肯定是好的。”
玄烨放下手,眼睛仍然怔怔的盯着石碑,“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等下辈子……”
玄烨的声音有些呜咽,一阵秋风吹过,后面的话也渐渐被淹没在了风里。
几日后,从宅子里出来的玄烨还是那个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三阿哥。
就在三阿哥喜得麟儿之时,也有一队人马由杭州出发,向着京城前进。
两辆外观朴实无华的马车慢慢的在官道上行驶着,马车前方由八匹骏马开路,马上坐着八个带刀的英武汉子,后方则跟着几十个镖头,每个人都是精神奕奕,双手抱剑,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有答应过要嫁你吗?”
芷兰坐在马车上,她的对面则坐着夏子颐。
“嗯,好像没有。”
夏子颐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干嘛拉我去京城?”
芷兰往后缩了缩,好像对面的人是洪水猛兽一般。
“前几日我听阿一说你思念亲人了。”
夏子颐从马车上的小桌子里拿出了一些糕点,放到了芷兰面前。
又倒了一杯茶,递给芷兰。
“况且你不是说了日子过得无聊透顶吗,杭州已经逛完了,我就带你逛逛北京城,难道不好吗?”
芷兰没好气的接过茶水,虽然有些生气,但并没有拒绝。
“我就是长在北京的,不用你带。”
“那正好,我对北京不熟,就劳烦芷兰了。”
夏子颐看芷兰喝了水,有些干裂的嘴唇也湿润了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从暗格处拿出了一个雪梨,开始认真的削了起来。
“秋日本就干燥,这些天又一直在赶路,得多吃些润肺的东西。”
说完把削好的雪梨放到了芷兰的手上,又从旁边拿出丝帕,细细的把手擦净。
“谢谢你。”
芷兰低着头,要说撒气这几天也撒完了,夏子颐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到底是为她着想,她是想家了,只是不敢回而已。
夏子颐微微一笑,并不介意芷兰刚刚说的话,他本不想逼迫芷兰,但是也不愿意看芷兰像只乌龟一样待在自己的壳里。
“昨日的客栈床榻稍微硬了些,今日我让人去给你多买几床棉被,垫在身下或许会好些。”
“你怎么会知道的?”
芷兰有些惊讶,她这些年确实也算娇生惯养,睡不惯那种就连翻身都会发出声响的木板床。
“今早看你精神不大好,就猜到了。”
夏子颐指了指马车后面的隔间,“隔间里的床铺是特别弄的,问了阿一你的喜好,睡着应该不会难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不妨进去休息休息,这一段路都是官道,道路颇为平坦,也不会过于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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