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萁反转手臂勾住他脖子,让他吻得更深。
但马骁的身体不是念萁的身体,他没那么好的柔韧度,他只侧着腰坚持了一小会儿,就觉得使不出力,于是他直了直腰,嘴从她的唇上往上滑,再停住,就正好停在念萁的太阳穴上。
这一瞬间,有一个词袭上了马骁的脑中,跟着一闪而过。
马骁心里荡了一下,像是悠空了一拍,又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抓住,那让他惊慌。
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重要到抓不住就心慌?马骁怕找不回来,怕这一生就这样错过,他往来路找去,一点点回忆,在什么地方丢了。
刚才他做了什么,以至有这样的灵台清明的时刻,让一种灵感闯进他的脑中?
他再倾身,从念萁的唇开始吻起,沿着刚才的路再走一次,慢慢再一次落到念萁的太阳穴上,那个词再次荡悠回来,撞击在他的心上,撞得他胸口发闷,好半天才辨识出来,那个词叫疼爱。
他怕弄错了,就再试一遍,仍然不能确定,就试了又试,试到他百分百地肯定,试到他不敢否认,试到念萁嘤嘤嗯嗯地呻吟,他才惊觉。
确实是疼爱啊,只有百分百的从心里想要疼爱一个人,才想亲吻他或她的太阳穴。
那是人身上最危险的地方,那是生命的死穴,却又那么昭然地放在最明显的地方,一左一右,而灵魂之窗户就守在它的边上,从生命到灵魂,不到一寸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马骁轻呜了一声,把嘴唇从她的太阳穴上移开,吻在了她的眼皮上。
念萁的眼睛太明亮,里面流露出太多他不明白的东西,他不敢看,只有吻得她闭上。
心柔软得化成了一片水,原来是在疼爱啊。
他把她抱得更紧,却不想说什么。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
说不出,那就做给她看。
他吻她的眼皮,吻她的太阳穴,吻她的嘴唇,吻得她喘不上气,他也使不上劲,手上松开她的腰,退出来,再换作从前面进入,这才觉得塌实了。
念萁的脸因这一场清晨的欢爱更加红润,她在平复了气息之后才含羞带嗔地说:“大清早的……”
马骁说:“星期六。”
念萁便不说话了,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马骁的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过了好一阵儿才察觉到什么,说:“你的热度一点都没了。”
念萁嗯一声,想说什么,却也不说了,只是把头在他肩窝里埋得更深。
马骁拉过早被他扔在一边的薄被,盖在两人身上,心里也明白念萁的热度去了哪里。
给她足够的疼爱和温柔,让她感觉到她是在被疼爱着的,她才会完全打开她的身体,从心到身都会放软。
没有对抗,何来积聚?不用敌对,何来紧张?放心,才能放松,心静,自然清凉。
杨念萁的身体不说谎,她一直在明明白白讲清她的感受,就看马骁是不是懂得,或是愿不愿意去懂得。
以前的马骁是不屑的,他懒得去做这样的心灵对话,那太吃力。
但时间和挫折教会了他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什么是必须去争取的,什么是必须去面对的,什么又是必须要付出的。
耕耘与收获,从来都是牢牢锁在一起的,种了什么样因,便结出什么样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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