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山南一脚踩在他脑袋上,疼的他破口大骂。
沈水北几乎用了平生知道的所有污秽词句来骂他,直到沈山南收回脚,他依然躺在地上不依不饶。
到最后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似乎是骂他、还是骂自己,亦或是骂什么不公的天道。
“里面是什么。”
嘶哑可怖的污言秽语中,突然插入一个清冷的声音。
沈水北戛然而止,诡异的静默数秒后,仿佛方才那声声叫骂不是出自他口,整个人又恢复了神经质的开心:“是机关。”
沈山南又不吱声了。
沈水北蹭到他身边,道:“你再跟我说句话吧。”
“濯濯死的差不多了。”
他倚在沈山南腿上,蹭了对方一裤子的血污:“我一直教他们说话,一个都没学会,笨死了。”
山崖上的风很大,他的声音很轻,没传多远就消散了。
好在沈山南就坐在他旁边,又好在沈山南全身上下大概就耳朵还特别好使,一点也不温柔的拍在他的后脑勺,将他拍倒。
他于是躺在旁边,嘴里骂骂咧咧的咕哝。
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废话特别多,嘀嘀咕咕一下也不停。
关键还是个破锣嗓子,早年修复好也禁不住天天作死,听的人脑袋嗡嗡的。
嗡到沈山南哪怕撑住一口气,也要揍他。
沈水北躲又躲不掉,气急:“老子说两句你就不耐烦了?你他|妈当年怎么对老子的,王|八蛋,不过是老子踩在脚底的一条狗!
妈|的——”
他太生气了,以至于活活把自己气晕了过去——又或者是被打晕的,毕竟沈山南是绝不可能懂什么“手下留情”
,说揍就揍,下手特别狠。
沈山南等半响听他没动静了,终于坐下来好好歇一会儿。
山风吹得冷汗全黏在身上,沈山南仰着头倚在石头边,好似自己也变成了一块无心无情的石头。
他有种坠痛感,这种痛于他而言理应不算什么,难熬的是和身体同步的,心被一点点挖走的感觉,和其后将要到来的、已经能窥见的巨大空洞。
那一片无穷无尽令人窒息的黑。
他从不后悔于自己的决定,只是在结局到来前,有些遗憾没能收好这个尾。
这种遗憾从心底冒出时只是一簇火苗,然而越烧越旺,眨眼间铺天盖地,好像干涸枯竭的荒林遭逢大火,漫天烟尘将周遭空气抽干,呛得人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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