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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再亲近的人,也难以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秦水凝不明白谢婉君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却还是扒开了挂在手臂上的竹节布包,让她看里面的东西:“我是去了线庄,你看,我专程托老板做的棉线,拿了两捆样子,打算给你织绒线衫,秋天穿……”
谢婉君哪有心思看,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在这儿?伙计半个钟头前换班都没见过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取完线我便在附近逛了逛,瞧见王家码头起火,就出来看看什么情况,正打算回去……”
谢婉君突然上前将她抱在怀中,紧紧锁着双手,哽咽道:“我不听你的解释,我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我告诉你,不,我命令你,月末的船票,去香港……”
秦水凝满心莫名,正想着安抚她,她却已经掏出了船票,捏在手里:“票我已买好,你必得走。
”
秦水凝注意到那是两张船票,心潮涌动,还当她要和自己一起走,不想她说:“我买了两张,你带稚芙一起走,你不是想帮她?和她一起去躲一躲,上海的事一切有我。
”
“婉君。
”秦水凝眼眶一潮,重新将她抱住,那一刻满腔的话说不出口,只能一遍遍叫她的名字,蕴藏着无尽的哀思与爱意,“婉君,婉君,婉君别怕……”
我心如此镜(05)
谢婉君在这方面的消息还是闭塞了些,回到家后,秦水凝才告诉她:“广慈医院的那个护卫已经死了。
”
人既已死,她的危险便解除了,也就是说,她并非一定要离开上海。
听到这个消息,谢婉君不过愣了一瞬,很快还是继续往藤箱里放衣服,卧房内叮当乱响,衣柜也被翻极乱,她边收拾边说个不停。
“月末定已入夏了,虽然今年上海冷了些,香港还是暖和的,厚衣裳就不必带了,占地方,这几件夏装旗袍我都没穿过,颜色也是你钟意的,还是我旧年的尺寸,去年冬天腰身胖了两寸,你穿着正好,全都带走,不合适你自己便能改……”
“婉君,那个人已经死了!
”
她像没听到似的,仍在自说自话,又想到秦水凝若是在香港度了夏怎么办,倒也不费事:“待久的话,衣裳再裁便是,香港又不是没有好裁缝,正好你跟稚芙一起,结伴去选料子,有个参谋。
只不过稚芙挑料子的眼光委实不怎么样,你可别听她的,还是得自己拿主意……”
“婉君……”
“稚芙呢?你到门口喊她一声,让她来我这儿选选,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都拿走,她是回不了家收拾行李了,那些漂亮的洋裙便放一放,等到了香港你再给她订两件,她还是小姑娘,爱美的……”
秦水凝终是叹了口气,妥协道:“婉君,我答应你去香港,你别这样。
还有半个月,无需现在就收拾东西。
”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是有些早,不过没事,省得到时候再准备仓促了些,我再命人取箱小黄鱼送来,大黄鱼重了点儿,不方便你拿,万一再被贼人瞄上……”
房门忽然被敲响,想必是许稚芙听到了这厢异样的响动,寻过来问了。
江楼月今日下午有一出早场戏,到戏院去了,并不在家。
“婉君姐?秦姐姐?你们在屋里吗?”
进屋时秦水凝随手锁了房门,许稚芙被拦在门外,谢婉君双眸发亮,径直要去开门,显然打算立刻告诉许稚芙这个消息,秦水凝赶紧上前将她拽住,压低声音说:“你先别跟稚芙说,万一生了变数,她岂不失望?船期近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
谢婉君瞪着眼睛剜她:“什么变数?你还要跑不成?我告诉你,即便是将你捆着,我也要把你押送上船……”
“谢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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