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后传来水滴砸在塑料桶底部的沉闷“哗哗”
声,安幸一愣,差点以为是自己等久了出现了幻听,把雨声和水声弄混了。
但是等她冲进洗手间,听着洗手间里此起彼伏的水滴重重砸在塑料桶上的声音,她就知道,这不是幻觉。
她将手放到正“哗哗”
出水的水龙头底下,感受着冰凉的水溅在手上的感觉,那一刻,安幸浑身一松,长出一口气,压在她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三日之约,在第三天结束之前,她赌赢了。
来水之后,安幸兴奋得坐不住,在小阳台上徘徊了十多分钟后,决定整理一下冰箱,将之前冰在冰柜里的食物拿出来擦干水风干一下,免得在冰柜里一起放烂了。
到目前为止,她们拥有的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变质的东西,如超市购买的吐司、面包、葡萄已经全部吃完了,剩下的保质期比较短的食物还有九个鸡蛋,一包冻豆腐,一包冻豆皮,这些都是需要在冰箱里保存才能久放的东西,常温下的话,放不了几天可能就坏了。
此外还有一个保存方法未知的腊肉,按照安幸的理解,腊肉也是肉,也容易坏,但是据白粟文介绍,腊肉本来就是风干产品,加了很多盐的,特别耐放,搁她奶奶的农村大火塘上能挂一整年。
然而宿舍毕竟没有农村火塘那样的条件,安幸不敢保证腊肉的保质期,所以才决定优先把比较珍贵又保质期不确定的腊肉吃掉,冻豆腐和冻豆皮以及鸡蛋安插在中间。
奈何停电来得太早,不仅是腊肉才只吃了一点点,冻豆腐和冻豆皮更是动都没动。
安幸小心翼翼地打开冰柜门,将里面装着的东西都拿出来用干手帕抹干包装袋外面的水分。
冻豆腐和冻豆皮都是密封包装,安幸想了想,用一直盆装满冷水,将两只包装袋压了进去,寄希望于温度较低的水能稍稍延缓一下它们腐坏的速度。
腊肉是装在塑料袋里的,之前一直扎紧了放在冰柜里冻着,现在拿出来都还硬邦邦的,安幸暂时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先放在一边。
剩下的九个鸡蛋安幸也将它们擦干表面的水,四处找了找,最后找到放米的袋子,将这九个蛋放了进去。
因为安幸小时候在太奶奶家见过对方这么保存鸡蛋,也不知道是玄学,还是真的有什么科学道理。
接着就是一些杂物了,安幸拿出来一瓶老干妈,一瓶香菇酱,一瓶青椒黄豆酱,一瓶青椒牛肉酱,最后还找到了一小袋上次发豆芽剩下的泡发过的豆子。
安幸将这一小袋豆子打开,惊讶地发现,在冰镇的情况下,这些豆子还是有一部分发了芽,虽然芽不长,但是能在零下的温度发芽,安幸不知道怎么说,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对生命的敬畏之情。
才敬畏完,安幸就发现,这些豆芽里没有一个是变红的。
看着这些豆芽,安幸心里对上次的猜测升起了一丝怀疑。
然而光是想没有用,安幸将剩余的还没发芽的泡发过的豆子都收好,将其他物品也都擦干净整理好,一边接水一边等待白粟文和陈楠希的醒来。
凌晨五点,窗外的小雨已经停了,太阳半遮半掩地停在云头,陈楠希被一阵闹铃声喊醒,对面才刚睡下三个小时的白粟文则是翻了个身,睡意深沉。
飞快地按掉了闹钟,陈楠希来不及想别的,就听到了洗手间传来的“哗哗”
的接水声。
陈楠希无声地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冲下来,期间绊倒无数东西,最终抵达洗手间。
熹微的晨光中,安幸靠在洗手台旁,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对陈楠希露出一个微笑。
“来水了。”
她说。
“安幸!
!
!”
陈楠希极力压低了声音,欣喜若狂地握着安幸的手在原地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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