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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身份被拆穿,陈怀也不恼,浅浅笑着:“你能看穿我的伪装,倒也真是有趣。”
“有一说一,你装的真是不像。”
郁起云嫌弃地看着剑刃上淌着的血迹,鲜艳的红色已然化成一团黑污渍,看得格外扎眼。
陈怀似乎对他能够看穿自己的身份很是感兴趣:“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你猜猜看我把姐姐带哪里去了。”
“从一开始。”
郁起云还是忍不住拿帕子拭去黑迹,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我懒得猜,反正你这也不是真身,我也杀不了你。”
将剑身仔仔细细的擦了好几遍,直到白刃上的污渍全完被拭去,他才收剑入鞘。
他抬眼盯着面带微笑的陈怀,一字一顿地问:“你的墓地,在这里?”
陈怀倏地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陈怀?”
陈怀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他咬着牙看着郁起云,不怒反笑道:“你知道又如何?还不是杀不了我。”
郁起云循着他的目光望向那一处荒地,四周是杂乱无章的野草,肆意地蔓延着,却更显得这块地阒静荒芜。
他的尸骨就葬在这人迹罕至的荒草丛里。
“你为何要炼化你的亲人?”
既然他是被自己的父母亲杀死,那在他灭门之后便可以了却怨念了,血债血偿已然足够了,那炼化他们的尸身又是为何?
“你懂什么!
那种清醒地感受到刀划破胸膛的疼痛感,你体会过吗?就像堕入了无尽的黑暗,而他们还要绑缚你的手脚令你无法动弹。”
陈怀眼里满是仇恨,眼尾猩红,手指节早已被攥得发白。
月色穿过缕缕透明的雾云,在山头笼下一片阴影,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平静的上午。
正是一遭来了春山,从此便只得以怨灵游荡于世间。
——
远方的风吹拂着田畴天地间波澜壮阔的青郁麦浪,林鸟低鸣。
山野阡陌中花树层层叠叠平摊,细嫩的枝叶上铺缀着新雪的白和蜜桃的粉。
陈怀尚还年幼,只知道这天父母亲说要带他来郊野游玩,可不知为何,母亲的眼圈总是红的。
山清水秀,重峦叠嶂,因着是清晨,空气里还有白色的雾丝缠绕,细细点点地落在肌肤上。
走到半山腰,陈怀隐约看见前方的一块岩石上,站着一个人,衣袂飘摇。
走进了一看,原是一个道士,白衣长须,仙气飘飘。
“灵虚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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