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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瀛不经意在她脸上瞧了一眼,温声问,“可看出些什么来?”
谢知鸢认真地又看了几眼,下意识咬了咬手指头,摇了摇头道,“许是我太笨了,什么也瞧不出来。”
闻言,孟瀛不紧不慢收起了那张卷轴,垂眸掩住沉思,“不过是孟某随手一画,瞧不出实属正常。”
谢知鸢没再多纠结此事,反而从书袋里掏出孟瀛布置的课业,歪着脑袋看向他,黑溜溜的大眼带着恳求的意味。
孟瀛把卷轴同其他的一道放入篓子里,一转眼就对上她这般目光,难免哑然失笑。
他从桌角拿了一本厚厚的籍册,从中抽出几张纸来,执笔沾墨,细细写了些近日朝中发生之事。
不外乎——
“刑部上报太子手底巡盐部贪污一案有异”
“太子上奏农田税赋改革”
云云。
俱是太子党得利之事。
谢知鸢睁着大眼看,她不懂朝堂,可也明白这对表哥来说是好事,
不知为何,心中又松了口气,
回过神时,孟瀛已写完最后一笔,抬眸问她对这些有什么见解。
谢知鸢哪里答得出来,她支支吾吾乱扯了一堆,最后编不下去,垂首闭上嘴巴,脸也磕磕绊绊红了一圈,
好丢人呀。
这下可好,连孟公子也要觉得她笨了。
心中羞耻一瞬间冲向鼻尖,她一时不察,急急止住也已晚,那泪盈至眼里,没等她往后缩下去,又因着垂首的姿势直直落了下来。
孟瀛思忖着指尖轻点了点桌案,调转目光时发觉面前的小姑娘竟被吓得哭起鼻子。
自他这处望去,那晶莹剔透的泪已落至小巧尖尖的下巴,缓缓坠落至大片玉雪的肩颈,顺着精致的锁骨往下滑。
孟瀛收回目光,垂眸时无奈失笑,
“怎的哭了,答不出来便答不出来,总有我教你。”
他说着,手轻轻碰上了她的下巴,见女孩没有抵触的意思,这才用了点力。
湿漉漉的小脸顺着他的力道,被乖乖地抬起,谢知鸢睁着水雾弥漫的大眼,轻声道了声对不起。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在瞬间被泪水打湿。
他小心翼翼拿着手帕轻轻擦拭,温声道,“我知你是控制不住自己,无需道歉,与我而言,你怎样都是......”
他喉结动了动,忽地垂首,在她覆着软发的额角亲了亲。
离得近了,他身上的竹节气息沾染上她,谢知鸢僵住,连泪水都停滞,呆愣地感受着额角的温凉气息。
一触即逝。
谢知鸢脸蹭地涨红,可心里下意识生起些许哀伤,竟想着如若亲自己的是表哥便好了。
她可真像是画本子里朝三暮四的渣公子。
经此一吻,她不太敢看孟公子,每回对上他的视线,都要匆匆避开。
孟瀛却坦然自若地同她讲起朝堂上七拐八拐复杂之极的政策,听得谢知鸢昏昏欲睡。
谢知鸢听着听着,她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
孟公子又一次询问没得到回应,转眼瞧见女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有些无奈地叹口气,目光在她脸上寸寸扫过,
不多时,他起身行至门外,院中林荫蔼蔼,忽地闪过一道黑影,
原本在洒扫的书童停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看向孟瀛,
淡雅清俊的男人没了什么表情,侧眸淡声道,“她并不知情,传令下去,将谢府的人手撤了,不必再盯。”
黑影再次闪过,书童垂首继续方才的动作,心中不由得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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