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有多解释,他这时终于舍得将他手里的烟掐掉,他说:“你当年要是跟我们一样参加了高考,说不定能有这个机会。”
覃铭眼中顿时流露出几分痛苦,他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我爸妈当年忽然安排我出国的事情,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怪我?”
“你别多想,我没怪过你,”
沈临川神色坦荡地说,“人往高处走天经地义,你看你现在回国之后身价何止翻倍。
只要前途一片光明,那就是正确的选择。”
“正确的选择?”
覃铭低声重复,他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问道,“也包括像现在这样失去你吗?”
沈临川的目光很沉,先是落在他拧成“川”
字的眉头,再往下几寸直视他的眼睛。
“覃铭,”
沈临川郑重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当年你的家人作出让你出国读书的决定时,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覃铭神情一顿,紧跟着很轻地笑了一下,他开玩笑似的说:“但最起码还有机会吧?你能选择一个我听都不曾听过的人,如果我一直待在国内,跟你结婚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沈临州冷静地看着他,忽然问了句话:“你觉得解数学题目中的分区间讨论题,最重要的是什么?”
覃铭的思路一时没跟上:“是什么?”
“是你假设的区间要在定义域内,”
沈临川道,“你父母不可能不送你出国读书,你也不会不听从他们安排,所以你现在假设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会如何,这样的讨论根本没有意义。”
覃铭神色一僵,插在口袋里的手一瞬间攥紧了。
远在画室喝酒的陆致忽然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喃喃道:“有人骂我?”
周晋迷迷糊糊听到这么一句,随手抄起酒瓶子就要出去跟人干架,他大喊一声:“谁骂你?!”
“没人骂我,你听错了。”
陆致赶紧把他手心的酒瓶抽走,随手往地上一丢,空酒瓶在地毯上滚了几圈到了墙边。
解青也喝大了,他感觉自己不太高兴,于是问陆致:“你们俩关系一直这么铁啊?沈临川不吃醋?”
沈临川脑子一直清醒得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吃他的醋?陆致摇头道:“没有,他没提过。”
解青忍不住哼笑一声,又点评一句:“闷骚。”
说罢他径直往后一躺,闭上眼睛睡着了。
陆致一看这架势,赶紧在周晋胳膊上用力掐了几把,催促他起来:“你先别睡啊,快跟我把这一头抬到沙发上去。”
“好嘞。”
周晋动作很配合,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就是另外一头。
他们俩连拖带拽地将解青抬到沙发上。
周晋这时又是醉又是困,摸了摸旁边沙发的手感挺软,他跟陆致道了声晚安,自觉地在沙发上躺好。
陆致也没跟他客气,抱了两条毯子过来,一人盖一条。
房间里就一张床,不过倒是挺宽敞,他脱掉线衣裤子,直接摆了个大字占住整张床,按住被子舒服睡去。
第二天零点零一分。
陆致放在床边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有条短信进来。
[沈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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