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狐疑地用手指尖敲了敲碗地边缘，这才二十多分钟吧，连澡都来不及洗就睡了吗？
不对劲。
试探性地将手搭在门的把手上，周霁眸光微沉，他手腕下压，门应声而开。
他刚打开门，温暖的水汽就扑面而来。
从门口开始，一路都是褪下的半湿衣服，半湿的衣服在地上毫无版型可言，就像是一坨坨泡到发烂的腌菜。
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周霁的洁癖发作，他忍不住一路捡起衣服，将碗放到空荡荡的床头。
走到浴室的时候，他顿了顿，咳嗽了声，扬声喊道：“姚婧！”
没有人应答。
水汽敷在眼前，周霁几乎是下意识地拔脚闯入浴室。
他一脚踹开浴室的门，捋起袖子，露出半截古铜的手臂，冷峻的目光往浴缸里一探，尔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姚婧从浴缸里捞起。
“姚婧！”
周霁呼吸一滞，他的手紧紧箍着姚婧的手臂，黧黑的手嵌进雪白的肌肤。
他的小臂甚至因为紧张而开始痉挛。
黑色短发的少女猛地吐出一口水，她睁开迷蒙的眼，只觉得一阵眩晕，她接连不断地咳嗽着，而周霁见她身体下滑，直接伸出双手横穿过她的胳肢窝，将她从水里架了出来。
干燥的浴巾被男人搭在姚婧的身上，姚婧拢了拢那块布料，思绪终于从混沌中回笼。
她怎么睡着了？
也许是拟态运用过度了吧，乍然接触到温和的水，就提不上力气。
周霁绷着下颔，棱角分明的脸板着，威慑力和低气压并存，在确定姚婧恢复过来后，他的动作也控制不住地有些粗暴。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今天没进来，等着你的是什么！”
“一个军人预备役，不死在战场，却死在浴室里，你以为自己很光荣吗！”
姚婧低垂着头，她的鹿眼泛着水汽，为了让周霁消气，她克制住自己的疲惫，尽全力露出温驯的模样，闷闷道：“我错了。”
虽然不是她要自杀，但这次确实是太危险了。
周霁也是担心她，被骂两句也是应该的。
但她没想到。
周霁还能一心多用。
男人冷若冰霜地板着一张脸，手却不自觉地开始收拾起来，他捡起一堆湿衣服丢到洗衣机，又将已经不再滚烫，入口温度合适的汤药塞到姚婧的手里。
“喝。”
言简意赅，激发周霁怒火的姚婧不敢造次，她静静地端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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