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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翰文冷静了一点,面色依旧难堪,但说话也能有些条理,“我想知道你们这台‘闹春风’的戏是谁做的?里面大量化用我的诗,在那几个丑角身上,却未曾和我说过。”
旁边的宾客哪成想戏曲看完了还有出闹剧可以看,都伸着脖子听两人的对话。
此时听到张翰文的话,一与张翰文素来不对付的青衫男子笑道:“不是你做的,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反而在二楼与我们招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全本都是你写的!”
张翰文脸色一僵,他之前确实抱着,既然这家戏班子用了他的诗,那他可以趁此敲诈一笔的想法,这部戏这么受欢迎,若是他们互相分了钱,也算皆大欢喜。
可没想到他们不仅改了他的诗,还将这台戏的末尾编的如此刁钻,此戏一日不散,他就如鲠在喉,这才急吼吼的找了戏班子的班主理论。
“我之前是不忍扫了大家的性子,如今这台戏已经结束,自然就要将有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谈一谈了。”
张翰文狡辩道。
老板闻言却不为所动,只是将那小生护在身后,客气道:“这位客官怕不是听错了,我们戏班子里的每一出戏的每一首诗,但凡有别人作品参与,都会获得同意才进行。
您说的是哪一首是您的,我且去看看。”
里面的诗大多用的是张翰文,张翰文刚说了两首,就见老板从后台拿了一个本子,翻出了那两首诗的出处。
“老板且看看,诸位想必都知道这两首诗乃是我张翰文前几日与同僚饮酒和年初赏梅是所做。”
“确实如此!”
“这个我倒是记得,后面赏梅那首诗张举人作得时候我恰巧在场。”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互相讨论,都觉得这戏台老板干的事不大地道。
“客官怕不是记差了”
,老板看完了册子抬起头来,“第一首乃去年醉欢院的渡月姑娘所做,至于第二首《一枝梅》,是前几年在澜州广为流传的曲子。”
渡月姑娘恰好是他在醉欢楼的红颜知己,张翰文闻言勃然大怒,“休要信口雌黄!
这明明就是我所作,你们有什么证据说它们先我被做出来?”
“渡月姑娘的那首诗曾被改编成乐曲,虽然并不出名,但也是早就记录在册;至于《一枝梅》,每个澜州喜好这台戏的,也都可以为此作证。”
戏台老板说的言之凿凿,倒是让看热闹的宾客开始怀疑起来,他们看了看鼻尖冒汗,脸色青白的张翰文,察觉到此事并不简单。
张翰文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他这些诗本来就是在他的红颜知己手里剽窃的,来路不正,所以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他说的这些,听到老板这么说也难免心虚。
事到如今,再争辩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张翰文急着脱身,看热闹的食客却不然,有了解张翰文的诗的文人,见这两首诗有出处,也开始问张翰文的其他诗。
老板好脾气地翻着册子,一个一个回答出来。
结果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这些诗一个个都有比张翰文所作诗时更早的时间。
藏馐楼是一家极尽奢靡的豪华酒楼,底下的宾客不泛有富贵闲人,文人骚客,都与吟诗作词沾点边,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张翰文的诗。
就算之前不知道,对刚刚那台戏里唱的诗词也还有点印象。
如今仔细一琢磨,确实发现这些诗词不像是一人所作,诗词字画这种风雅趣物,久了都会形成自己的风格,可偏偏这些诗词,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有时候在一首诗上还算短处,在另一首上却变成了擅长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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