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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召来桦庭所有人,宣布了这样一件事——
“王爷有令,即日起,定王妃,禁闭桦庭后院,无故不得出。”
“琅瑶公主,入住前庭,伺候王爷,待王爷彻底康复之日,以矩行侧妃之礼。”
那一刻,无数目光聚在江莳年身上。
许是过往她这个王妃实在“闹”
了太多次,敢离家出走,敢去长乐坊那种地方给王爷气受,敢在王爷面前砸东西,敢喝避子汤,敢骂王爷是疯狗……而王爷每每一副要惩治王妃的模样,却每每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总是以王妃“大获全胜”
收尾,故而这一次,许多人都以为江莳年肯定多少又要闹上一闹,毕竟她从来不是个“乖巧听话”
的王妃。
然而,并没有。
少女苍白的面容之上,漂亮的睫羽仿如受惊的蝶翼。
她的视线从远方的飞檐翘角,移到那扇花纹古拙的,对所有人敞开自己却进不了的门,看了一阵。
口中轻飘飘说:“臣妾领命,臣妾改日再来。”
她很乖,很听话,不被允许进殿,便黯然离去了。
望着那走路时脚步虚浮,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的少女背影,阿凛心口一阵涩疼,并在给晏希驰汇报北麓山刺客事件调查进展时,忍不住提了一嘴:“主子,王妃很担心您,她看起来……瘦了。”
听了这话,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双凤眸沉寂空乏,半晌“嗯”
了一声,再无一句多余的话。
不知是否错觉,阿凛总觉主子自醒来开始,整个人气场有些变了。
他好似又回到了半年以前,那种对世事漠然,倦怠,眼中冰冰凉凉的,瞧不见半点生机和波澜……另一方面,偏偏他周身弥漫的阴郁之气,又比半年之前更甚,眉宇无端裹挟的三分邪气,好似只待什么东西一触发,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
“姑娘,您和王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身边所有人,都在因不同的原因好奇这件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莳年起初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后来情况好些了,能吃进去东西了,只是经常在廊下一坐便是一整天,对着院中那一株株灿烂的红梅发呆。
她多了一个不好的习惯,爱咬自己手指头,不知不觉间,把每根手指的指甲处都咬得泛起了浅浅血丝。
后来沛雯无法,只能趁她睡觉时,用纱棉给她的十根手指通通包裹起来,这样她就咬不到了。
江莳年回答不了鱼宝的问题,明明它听上去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关于她和晏希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我没有保护好王爷,让他受了很重的伤。”
不止是身体上。
“我也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裂缝,应该要怎么修补。”
少女喃喃,像是在给旁人解答,又像自言自语。
几人听得似懂非懂,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安慰,便只能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怀里抱着小狮燕,江莳年唇角勾了一丝浅浅笑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吗。
心里有个声音说,不会再好起来了,世事都有尽头和终点,没有人会一次次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不用系统告知,江莳年也比谁都清楚,这场为期半年的“攻略任务”
,自己终究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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