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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晏希驰,谢谢你保护我。”
少女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淡淡的鼻音,语气却是少有的认真。
晏希驰本就双腿不便,不可能无缘无故扑倒她,江莳年不是傻子,大概猜到他们的车队可能遇上了歹徒、刺客、山匪之类?
作为一个贪生怕死且怕疼的穿书女,江莳年此刻的感动发自内心,如有实质。
四下风声渐歇,似有陌生的马儿在乱蹿嘶鸣。
晏希驰心下原本还在为昨夜她没来找他一事感到窒闷,以及为自己条件反射想要护住她的举动感到震惊和讶异。
却听见自己说:“不客气,江姑娘打算如何谢我。”
“没想好呢……王爷说了算吧,只要年年力所能及,一定努力办到。”
“是么。”
两人彼此相拥,喃喃低语。
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独立于整个世界之外,与那些兵刃和厮杀格格不入。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四下重新归于平静,铺天盖地的肃杀之意消失殆尽,马车外隐隐传来晏泽川和谢渊等人说话的声音。
阿凛也在此时扣响车门:“主子?”
“无事。”
晏希驰答复之后,作势起身,江莳年松开圈在他脖子的手,这才意识到两人方才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下意识瞥向他的双腿。
和想象中一样,晏希驰的确需要依靠膝盖借力,才能重新回到轮椅。
她犹豫几息,颇为忐忑地伸手去扶。
指节触到他衣袖的瞬间,晏希驰眸色微滞,先前那极为短暂的片刻温情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他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晦暗下去。
每每这种时候,江莳年都会感到没由来的压抑。
从前看小说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些作者形容一个人的气场,譬如某某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压迫气息,又或某某脸色一变,周围的温度都似下降至冰点……
原来这些形容并不过分,也不夸张。
只是这一次。
晏希驰虽然面色阴沉,却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再一次将她推开,也没有对她说“滚”
。
…
待晏希驰重新坐回轮椅之上,江莳年松了口气,这才想着撩开车帘看看外面的情况。
这一看,她愣住了。
此时此刻,不算宽阔的密林官道,尸横满地,冲天的血腥气令人作呕,无数残肢断臂之中,甚至还躺着才刚死去的马匹尸体。
见她难受得拧眉,“受不了就别看。”
晏希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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