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丽疑惑的问许草丫:“你每顿都吃饱了吗?”
许草丫迟疑了下,难为情的红了脸。
她能说自己从来没吃饱过饭吗?也不知自己到底能吃多少东西才算叫饱。
“你都没吃饱过?”
顾熙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呼说。
张美兰也严肃着脸问许草丫:“草丫,你是不是怕别人说你吃的多,所以在家没敢多吃?”
“大伯母,其实俺不知道肚子怎样才算饱?”
许草丫乖乖的说了实话。
“那你有没有哪次吃到撑得肚子不舒服或者吃到打嗝?”
顾熙丽算是长了见识了,还有人不知道什么是饱?她每顿都吃那么多饭了。
许草丫摇了摇头。
她和阿爷吃的粮食都是有数的,这顿多吃了,下顿便没得吃了。
她实在饿得难受就去花子山上找吃的,有时运气好能逮到些野味儿,运气不好没碰着野味儿就去山涧那去钓鱼,打打牙祭。
后来阿爷死了,她在月下村过的更加艰难。
二叔二婶把家里的粮食都抢走了,她白天在地里干完活,还得去山里找吃的,找到多了便放在山里头藏着,不敢拿回家。
攒到一定数量就偷偷扛去山下换粮食或是换钱。
要不是后来二叔二婶算计自己住的房子,想把自己嫁出去换钱,她也不会下定决心去那个山洞,算计上顾熙寒。
对于顾熙寒,她很愧疚。
“咱们今天不是去国营饭店吃嘛,草丫你一会儿放开了肚皮放心大胆的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张美兰摸了摸许草丫的肚子,然后转身出了科室去找同事借肉票去了。
她寻思家里带出来的那些票怕是不够了。
等三人走出医院,张美兰才想起问顾熙丽:“今儿个怎么要去国营饭店吃?”
“她请客。”
顾熙丽指了指许草丫说。
许草丫把今天钓鱼赚的那张大团结给拿了出来,说是孙家给的。
“咱们草丫真是厉害,比大伯母挣的都多。”
张美兰看着那张大团结感叹说,她一月工资六十三块,在医院里都算是高的工资了。
家里工资最高的是她丈夫顾轩河,一月两百块不到。
但和许草丫去趟明草湖甩次钓竿,轻轻松松就能挣出一张大团结相比,那都算不得多了。
“大伯母,俺吃得比挣的多。”
许草丫觉得钓鱼什么的怎可能和在医院上班的大伯母比,谁知下次会不会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顾熙丽看着许草丫轻轻的叹了口长气,唉———
家里有个饭桶,快养不起了怎么办?
三人到了国营饭店,大堂里没什么人。
除了谢云韵和顾熙美坐着的那桌,靠里面还有一桌子坐了两个穿着钢铁厂衣服的人正在埋头吃着碗里的面,桌子上放了盘红烧肉,还有盘白菜豆腐。
听传菜员说顾大厨的那个能钓明草湖里大鱼的那个孙媳妇儿来了,国营饭店的员工都跑来大堂看热闹。
顾重山从后厨过来,把人都给撵了回去,然后笑呵呵的和家人说:“今儿个来了两只羊,咱们吃涮羊肉怎么样?”
羊肉可是很难得有的,也是他们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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