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平呆了片刻,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面色颇为古怪地说:“你这话不去找正主,跟我说有什么用?”
褚桓往身后的石头上一靠,左摇右晃地伸了个懒腰:“我这么一个严肃的人,当面跟人说这种肉麻的话,不觉得差点意思吗?我就是随便树洞一下,看你比较圆。”
袁平:“……”
还能要点脸吗?
“替我问你们族长好,我在你们这里借宿几天,”
褚桓站起来,一点也不见外地冲袁平挥挥手,“帮我保密,别告诉别人。”
袁平神色木然:“凭什么?”
“别那么冷血,”
褚桓扫了他一眼,“咱俩的友谊走到了尽头么?”
袁平的表情在木然中又掺杂了不可思议:“咱俩什么时候有过‘友谊’的?全世界人民都大团结了吗?”
褚桓闻言脚步一顿,考虑了一下,只好使出杀手锏:“对了,我走之前准备去吃顿好的——反正烤肉架子还在——还打算请几个朋友一起,不过人多了弄起来也挺麻烦的,所以要不是朋友的,就算了吧。”
袁平面对这样的威逼利诱,顿感羞愤交加:“我他妈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为了吃能出卖自己的人?”
褚桓虚伪地说:“那怎么会呢,你特别有原则。”
袁平的神色来回摇摆不定,渐渐的从羞愤欲绝转向了难以割舍,终于,在褚桓抬腿要走的时候,袁平忍不住开口叫住他:“慢着!”
褚桓十分做作地干咳一声,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袁平好似被人逼良为娼,满脸心不甘情不愿,愤恨地说:“咱俩好歹算从小认识的,你要说算,那就算吧。”
“那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不在,朋友。”
褚桓笑眯眯地冲他扬了扬下巴,还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袁平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被命运胁迫的无奈”
,他默默咬牙切齿一番,想起晚上自己还要值班守山门,于是拎起弓箭,胸怀满腔悲怆走了。
褚桓猜得没错,这天晚上,南山果然到了他的住处蹲点,不过等了半宿没逮到人,就知道他是狡兔三窟,又跑了。
南山在褚桓住处门口转了几圈,思考他能去哪里。
生活上,虽然褚桓十分能凑合,但不必凑合的时候,他也不大会亏待自己,想来不会在林间山洞之类的地方随便过夜。
族里和他来往比较多的几个人,要么已经娶了老婆,要么家里还有不能算年老的母亲,都不方便,褚桓一个单身男人也不会贸然上门打扰。
至于长者——他大概会叫褚桓去睡柴房。
考虑以上种种,南山不得不别别扭扭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褚桓多半到守门人袁平那去了。
他心情颇不舒爽,于是披着一身夜凉如水,匆匆地下了山。
到了后半夜袁平才被同族换下来,正准备回去休息,就迎面撞上了脸色阴沉如下山捉奸的南山。
南山见了他,似乎是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明显用了十分的克制,克制得语气都显得有些呆板起来,这才勉强保持了守山人族长的风度。
南山:“袁平兄弟,褚桓在不在你这?”
袁平念及他几个小时前被强加的友谊,和“不许说出去”
的承诺,只犹豫了一秒,就决定顺从本心,于是回答:“他说他不在。”
南山:“……”
这个说法实在是太棒槌了。
随即,南山好像听出了他言外之意的某种信号,停下脚步,带着一点试探地问袁平:“你……上次跟我说他最近老往长者那里跑,能告诉我他究竟想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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