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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觉得没有危险,是因为从我入行到现在,检查走私都不过是走过场。
可不能认真查,认真了,林彦添那种人就无法从中牟利了,现任布政使刘大人也分了走私生意一杯羹,不过他染指的是丝绸[*1],不是鸦片。
如果你仔细留意巡抚的措辞,你会发现他说的是葡萄牙船‘最近太猖狂了’,很有意思的讲法。
听着就像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只不过近来内陆省份抱怨得厉害,他不得不做个严厉的姿态,等风头过去,海关一切如常,他自己再熬一年半就能安全离开广东了。”
“自然,我的打算是,吕西恩上船去,做个样子,回来之后我就有理由游说海关给他颁发通事牌照。
不是每次巡逻都会遇上海盗,在‘波尔图猎犬’之前,广州府雇佣过‘达科马’号,他们回来报告说什么都没见到。
当然很多人怀疑他们故意绕路走,但谁有证据呢?只得按合同付钱。”
邵通事叹了口气。
“再说,鸦片,哪艘来广州的船不带着鸦片?如果全部查封,鸦片是没有了,同时关税也没有了,海关没法向朝廷交代。
海盗其实也不如十几年前那么鲁莽,他们尝够了大炮的滋味,不会轻易招惹像‘波尔图猎犬’那么大的战船。
而且我想……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出一次海会令吕西恩高兴,你的弟弟——”
中年人停了一下,挑拣脑海里的词汇,没找到合适的,“你也知道你弟弟是怎样的。”
“你认为‘波尔图猎犬’运的是鸦片?”
“是的,送到泉州,甚至运到宁波,如果当地买家给够银子。”
通事皱起眉,“还能是什么?”
“在澳门,码头上的传言是塔瓦雷斯船长私卖军火。”
“火枪?”
“火枪,火药,大炮。”
“给谁?”
加布里埃看着邵锦官,没有说话。
通事皱着眉思索了一会,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瞥了一眼加布里埃,好像在等他确认,加布里埃点了点头。
通事伸手去拿茶杯,半途改变了主意,收回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像是要检查有没有发烧。
“你没听说过这件事?”
加布里埃盯着他,寻找撒谎的蛛丝马迹。
“没有。
我碰巧就从这一个贸易季开始不再去澳门,老了,跑不动,打算从今年开始慢慢把生意交给吕西恩。
我确实听说福建水师通过广州买过几次军火,但我不知道是跟谁买的,更没想到葡萄牙人在做两头生意——没想到他们敢这么做,我应该早就预料到的。
这太糟糕了,太糟了。”
他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次,闭着眼睛,“你十成十肯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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