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光亮的晃人心神,凤凰一下子没了言语。
他只是洒脱又固执,从来不肯回头罢了。
楚倦披衣而起,踩着水草向着原野尽头头慢慢走去。
身后的人取下鲈鱼扛在肩上苦笑着嘀咕:“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那声音低若蚊呐,很快就散入夜风,消弭无形,凤凰啧了一声:“哎,你等等我呀。”
茂密的芦苇被一只修长的手缓缓拨开,谢沉鹿看着两人远去,踩过燃烧后的篝火,然而篝火却纹丝未动,依然固执地燃烧着。
是了,这里是楚倦的梦境,是过去之事,往事早已不可追矣,那是他无论怎样都不能涉及的过去,独属于凤凰和楚倦的过去。
谢沉鹿缓缓睁开眼,正是午时,殿下不说,他猜不透的心思只能入梦探寻,他伸手往旁边探了探,床榻已经凉了,人早已不在身侧。
谢沉鹿慢慢站起身来环视一周,没有看见人,一双眼刹那间犹如淬冰。
“殿下人呢?”
毕方站在门外听见声音,连忙道:“凤凰少君来访。”
所以,太子殿下出去待客了。
谢沉鹿从窗棂处抬头,远处天际一只通体五彩的凤凰在风中展翅,掀起万里长风,凤凰的翅翼之上是一个白衣人影,长衫在风中猎猎,他支起一只腿遥望苍穹,而凤凰则向着天之尽头飞去。
那是楚倦和凰奕。
谢沉鹿的手在袖袍中不自觉的紧握。
最后凤凰停留在无道天最高的一棵梧桐树上,夕阳西下,漫天的红霞洒满了天幕,衬的梧桐树也血一样红,凰奕也知道他身体不好,这回特别挑了温和的好酒。
大约是趁着醉意他才有勇气送出凤凰翎:“我知道你把你的逆鳞给了谢沉鹿,可我还是想把这个给你。”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凤凰一族也有一生唯一一片的翎羽,但凡触动,三界六道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赴约。
凰奕是聪明人,可哪怕聪慧如谢沉鹿都逃不过情之一字,又遑论是他,远处一袭青衣飞快靠近,他伸手将翎羽化作流光打入楚倦掌心。
“留着,”
凤凰将双手背在脑后,淡淡一笑,“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就催动凤凰翎,天涯海角,尽可去得。”
若是有一天,你想离开谢沉鹿这个疯子,我会立刻带你走。
天高海阔,如同我们少时一样自由自在,哪怕你再也不能遨游四海,可还有我,我愿意做你的翅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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