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赚钱的时候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我这边靠,现在见势头不对,纷纷跑路。”
“至于那些曾经一起操纵过股价的合作者,很快就会把暴跌的责任推给我,说不定还会火上浇油捏造东盛存在财务黑洞。
林霂,我没有退路可以选,即使曾经有过退路,但也不是现在,而是两年前。”
他说这番话时偏头拂了林霂一眼,微微扬起唇角。
他展露笑颜的时候,墨眸里噙着的嘲讽没了,眉头舒展,酒窝乍现,仿佛卸下了咄咄逼人的面具展现出真实的自我。
“那时你来慕尼黑挽回我,我的态度反反复复,是因为我也在犹豫纠结。
复仇这条路太艰难,我难免感到懦弱彷徨,忍不住渴望回到你身边。
说不定我们很快会有一个孩子,生活也不再愁云密布,充满了欢声笑语。”
林霂怔了怔,听他说下去。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如果我拒绝与那些人投机合作,东盛没了,我也将变得一贫如洗。
母亲有精神障碍,我又被膝伤反复困扰,这些高昂的治疗费都将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林霂,我难以想象你嫁给我之后天天面对着一个发疯的婆婆和一个残疾的丈夫,不得不挺着肚子在妊娠期加班工作,然后把吃苦受累赚回来的钱一半掰成治疗费,一半掰成孩子的奶米分钱。
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日子久了,你一定会离开我。”
“但我不希望你离开我,所以我对自己说,忍一忍,熬一熬,等我东山再起,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季云翀轻轻慢慢地说着,幽邃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可惜我迟了步,你遇见了萧淮,你和他走到了一起。”
他沉默稍许,淡淡地笑了:“萧淮和我不同,不曾背负深仇大恨,家世背景也比我更出挑。
他人品端正,感情方面是张白纸,他爱上你,便会一辈子全心全意爱你,你选择他是再适合不过的决定。”
林霂的眼眶有些发烫,微抿着嘴没有回话。
季云翀说:“我努力忘记身体上的疼痛,也积极图谋复仇。
父亲在世时不愿意做的勾当,我不择手段地去做了。
但一切都事与愿违,萧淮稍稍布个局,我就输得一败涂地。
林霂,看见你和萧淮如此亲密,我嫉妒,也痛苦。
假如我死于那场车祸,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尽的孤独和悲凉?我什么都没有了,连复仇的筹码都被剥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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