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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妈妈说得对,母子没有隔夜仇,倒把自己撂在这里。
珍姐儿摸摸粥碗,不用说,早已温了,“相公,我去把粥热一热、”
院子里的水房是能热饭菜的。
花锦明摆摆手,“我不饿,拿出去吧。”
说着,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去隔壁卧房了。
珍姐儿忍着委屈,把粥碗放到一边,托起其它点心跟着进了卧房。
短短的功夫,花锦明已经吹灭了烛火,脱掉外衣,坐在床边把鞋子脱下来,一左一右摆好,自顾自上了床,把夹被拽过来盖在胸口,便没动静了。
这些天来,一直是这样子,把她当空气。
珍姐儿忍气吞声地,走到距床边两步的地方,端端正正福了福。
“相公,我有话想同你说。”
花锦明在床上翻个身,话里带着不耐烦。
“今日晚了,改天再说吧。
你回吧。”
她咬咬唇,不再转弯抹角,“相公,我,我今日来,是想给相公赔个不是。”
说着,她又轻轻福了福身,“相公,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可我不是故意的。”
“九月十一日那天,我娘派人叫了我去,相公是知道的。
回来之后,我只和相公说,我娘身子不好,心血来潮地想我了。”
提到母亲,珍姐儿不由自主地悲痛起来,泪水模糊视线,“其实,其实,是我娘在府里受了委屈。”
花锦明身体动了动,似乎有些意外,却没吭声。
今日来之前,裴妈妈教珍姐儿“不妨说的可怜些”
,两个丫鬟帮忙出谋划策。
事到临头,珍姐儿发挥的比众人计议的还好。
“我娘身子骨不好,家里只有我弟弟一个,我娘心里过意不去,去年从身边人家里挑了又挑,找了个秀才家的女儿,抬进府里。”
“纪氏进门的时候老老实实,待生了我十五弟,得了我爹爹宠爱,见我娘身子骨不行了,便嚣张跋扈起来。”
珍姐儿声音带着委屈,仿佛真有这么回事似的:“旁的姨娘日日在我娘身边服侍,纪氏十天里有八天不来请安,我娘碍着我爹爹,忍着不说。
那纪氏胆子越大,有一日说屋子里丢了东西,把丫鬟婆子打的打罚的罚,沸反盈天的,人人躲着她。
重阳节当日,纪氏才去了正院,我娘问了两句,纪氏居然说什么,哎,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把我娘气得,一整天吃不下饭。
程妈妈见不是事,第二天忙忙把我叫了去。”
无论妻妾争锋,还是妾室依仗男主人欺压正室,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轻则影响一家人的声誉,连累儿女婚嫁,重则影响仕途--朝廷律法,礼教大防,众口纷纭,不许男子宠妾灭妻。
花锦明轻轻叹了口气。
珍姐儿抽抽搭搭地说,“我想和那纪氏理论,我娘却不许。
我娘说,纪氏有我十五弟,我爹爹顶多训斥两句,不会把她如何的。
我娘身子骨不行了,怕我发作了纪氏,我爹爹心里不快,以后,以后不管我了。”
岳母的病情,花锦明是了解的,岳丈续弦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和父母感情很好,一时间,不由对妻子多了几分同情,慢慢坐起身。
珍姐儿哽咽着,小心翼翼坐到他身边,“锦明,那天我,我在家大哭了一场,因我娘叮嘱,这不是什么好事,怕你和婆婆知道了,耻笑我家,让我千万别露出来。
我回来之后,你出来接我,我还很高兴,想不到,你忽然提起石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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