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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坐到他对面的石凳上,眼睛直勾勾地盯在他身上。
凌悠扬仍像个没事人一样,把她当空气,看也不看,理也不理。
弦歌倾过上半身,一手拿住那只青瓷酒杯,想拿过来喝酒。
凌悠扬握紧,目不斜视,淡淡道,“符姑娘,请自重。”
弦歌不松手,似要望进他的心里,轻笑一声,“自重?姑娘?”
她仰起脑袋,“我还算是姑娘?呵呵,凌悠扬,你是不是忘了大婚那天,你在喜床上做过什么?嗯?你那天醉得也没那么厉害吧?”
凌悠扬滞了滞,送开手,嘲讽道,“牙尖嘴利么?符家的家教原来就这程度?死缠烂打着抢别人的酒?”
“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凌悠扬直接举起那坛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香甜四溢。
他的眼神忽然深邃之极,声音清晰,“符弦歌,我想休了你。”
弦歌一僵,拿起抢过来的那只杯子,低头喝酒。
“不过,又有点舍不得。
唉,我竟然也沦落成优柔寡断的人了。”
他的双手都放在石桌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懒洋洋的摆放在桌上,眼睛亮闪闪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你说你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虽然漂亮却也不是顶美,三从四德你也半点不懂,脑子里心心念念想着别的男人,对我不够一心一意,甚至连床上工夫也……唉,我当时怎么就娶了你呢?”
弦歌瞥他一眼,颇为赞同,点头,“听起来的确很糟糕。
我们同病相怜,我也恰巧嫁了一个不如意的夫君。”
凌悠扬一滞,“哦,你夫君那么好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
“卑鄙,下流,无耻,淫奸,阴险,歹毒……”
弦歌扳着手指头,频频点头,“我以前讨厌的习性,我那夫君基本上都满足。
唉,可惜这世上的女子无法休夫。
这样想想,我比你可怜得多。”
凌悠扬脸色微青,眼睛眯起来,双唇紧抿成一条线,阴森森道,“符弦歌,你不要太过分了。”
弦歌笑眯眯地望着他,无辜眨眼,“呐,你说说,如果要离开他,我是不是只能耐心等我夫君休了我?”
“离开?”
凌悠扬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你还可以回到哪里?”
弦歌一下子沉默下来。
“我觉得啊,与其休了你,不如把你继续放在身边,日日夜夜地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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