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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亦难得解释:“八年之前的今日,开封城陷……你既也住在汴梁,放个灯祈祈福也好。”
她心上微惊,悄悄掐指一算,时间正是,一日不差。
怪不得那茶肆里头的先生要说这一段书。
卖花灯的小贩这边刚递了一盏,迎面见他们走来,张口便微笑道:“老爷夫人可是要买花灯么?”
听君听得这话脚上一停,险些没摔倒,一面朝着小贩摇头摆手,却又因不能说话没法解释,只一个劲儿地小心看着那边的秋亦。
怎想他倒是表情如常,不知是不是懒得解释,望了那人一眼,便道:“挑一盏来。”
“诶诶,好咧。”
小贩回身选了那荷花花灯,脸上带笑:“老爷要不要写些什么上去?咱们这花灯可灵验了,每逢上元,大家伙儿都来这儿祈福。”
“也好。”
似乎想到了什么,秋亦朝他点点头,继而又对着听君,“你来写。”
她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问。
——写什么?
“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小贩把纸笔递了来,听君接过,思索了半晌,才在那纸上落笔。
似乎也没什么想要祈求的,她脑子里闪过的只是那灯谜上的几行字,便就写了“但愿人长久”
这一句。
秋亦在一旁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见她将纸叠好,放到花灯中,俯下身把灯推到水中。
他不禁脱口而出:
“小心点。”
听君不曾回头,只轻轻颔首,指尖在那水里慢慢划了划,灯便随水而荡,越荡越远,其中烛火跳跃,照着周围的水也波光粼粼。
“走吧。”
秋亦在她头顶轻声而道:“该回去了。”
听君亦朝水里的灯不舍地站起身来,慢慢跟在他旁边,二人依旧不疾不徐地缓步行着。
到了白府,时候已然不早,得知白琴等人早先他们归来了,听君遂也放了心,辞别秋亦后,径直往自己小院里走去。
抄手游廊上灯笼没点上几个,光线并不清晰,离得自己房间近了,耳边却闻得空中飘来清幽的笛声,听君正诧异。
这大晚上的,谁在吹笛子?
斗然间就想起一个人来,也是了,白府上除了昔时,她自没见过第二个吹笛之人。
绕过前面的拐弯处,抬眼就看得有人倚靠在那栏杆上,玉笛横于唇下,眉目沉静,表情清淡,似与这笛音一般萧疏轩举。
余光一见她走来,昔时就把笛子放下,展颜便是一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还没走到他身侧,鼻尖就嗅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听君微感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你如何在这里?
他眼底笑意不减,自然而然说道:“我在等你啊。”
薄云一散,那月光就打在他脸上,半边含笑另一半影在暗处,额上却被露水打湿,发丝也贴在脸颊。
听君心里骤然一凛,竟有几分涩然,只从怀里取了绢帕,刚要替他擦,又觉不妥,终是把帕子递给他,自己则缓缓侧身。
昔时拿了在手,低头看了片刻,悄悄收在怀里,起身来又朝她笑道:“西湖上边放花灯,可好玩么?”
听完他此话,听君倒是有几分奇怪,当时他并未在场,不知是从何处瞧到的,一时怔怔看他。
昔时见她没答,也不在意,朗朗笑了几声,自说自话道:“我还以为和白家大少爷喝喝花酒,还能让你吃醋,现在一想,是我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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