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像填满了沙子,秦青卓清了清嗓子,勉强说得出话来:“借用一下浴室。”
江岌没回头:“用吧。”
“还有上衣,能借……”
话没说完,就被江岌语气不耐地打断了:?“要用什么自己拿。”
浴室门合上,秦青卓站在花洒下面快速冲了一遍水,将身上和头发上的酒精味一并冲洗干净。
头很晕,脚底发软,有点站不住,也不知是不是被热水的蒸汽熏的,关上花洒的时候,他扶住开关站了一会儿才不至于栽倒。
这宿醉的后遗症够严重的……以前好像没这样过。
秦青卓想。
洗完澡他从晾衣杆上取下江岌晾干的白色T恤套到头上,衣服上清爽的肥皂味让他觉得好受了一点。
从浴室走出来,他看到江岌仍捏着那支烟没抽。
他到底要不要抽?秦青卓脑中闪过这种念头,但他什么都没说,走过去坐到沙发的另一头。
反胃的感觉消失了,但头晕依然很严重,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觉得天旋地转。
而且,明明窗外日头热烈,身体却莫名有点冷,就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
秦青卓抬手捏了捏眉心,两只胳膊屈起来压在大腿上,一只手撑着额头。
大概因为重心降低的缘故,在这种姿势下,头晕似乎缓解了一些。
见他从浴室出来,江岌从沙发上起身,走去卫生间洗漱。
将那支摆弄了一早上也没抽的烟扔进垃圾桶时,他看见秦青卓换下来的衣服也被扔到了里面。
站在洗手台前,他俯身往脸上泼了几捧冷水,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似乎一见到秦青卓,或者说一想到秦青卓,就有种想要抽烟的冲动,但一旦将烟夹到了指间,那种冲动又会自己消失了。
这种莫名其妙、反反复复的冲动让他有些心烦。
就好像打喷嚏一样。
明明有了要打喷嚏的感觉,临到即将要打出的一瞬,那感觉却自己消失了。
一股微妙的不爽感。
也许应该把秦青卓尽快送走。
江岌想。
洗漱完,江岌从浴室走出来,瞥向秦青卓:“能自己回去么?”
坐在沙发上的秦青卓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昨晚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垂落下来的黑发衬得脸侧和颈侧纸一样的白。
江岌从茶几上拿了那只剩下小半瓶的矿泉水,喝光之后将瓶子扔到了垃圾桶:“还是要我送你回去?”
秦青卓这次有了反应,动了动,低垂着的头抬起来,看向江岌,像是没听清:“嗯?”
“我说,”
江岌低头看着他,“你要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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