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男人的岁数和脸本来就很迷,再加之康涂刚刚走出大学两年,没离职也没跳槽,被社会摧残的比较少,虽然里头烂得不剩什么了,外头还没磨损太多,说自己十八的时候好歹没人起哄说他快别放屁了。
他自己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吹牛逼呗,谁不会啊。
男人又顺口问了燕灵飞一嘴:“表兄弟?你多大?”
燕灵飞比起康涂有过之而不及,底气十足地道:“我十九。”
康涂对大家道:“我哥长得比较着急。”
燕灵飞面上微笑着,使劲拍着他的后背。
一个馒头也没有多少,康涂几口就咽下去了,摆脱了他的手,继续听这些人聊天。
一群大小伙子待在一起,没有手机也没什么娱乐项目,一天也只有这么一小会儿的空闲时间,能干的事情当然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能聊的话题也只有:女人、国家和这场战争。
仿佛这天底下除了这三件事没有别的了。
“你们这些新来的,”
刚才问康涂年纪的男人冲着他们说道,“打过仗没有?”
他留了一些胡茬,两缕头发散落下来,在额前晃晃荡荡,颧骨高,两腮突出一个菱角,是很邋遢,又很男人的长相。
康涂按照404给他们编的剧本走,摇头道:“没有,我们是从鲁逃出来的。”
“无处安家啊,”
有人感慨道,“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
康涂“嗯”
了一声,其实没有什么共鸣,他不属于这里,对这些乱世中的普通人只有同情。
乱世能成就英雄,但是有人当了英雄,也注定要有人去当他脚下的遍地残骸。
燕灵飞揽住那人的肩膀,激慨道:“我们来到齐,就是大齐的子民了,此番定要打一场胜仗,以报答齐侯收留之恩。”
他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却并未引起什么共鸣。
大家被他的过分热情搞得甚至有些淡淡地尴尬。
胡茬男人却笑了一下,依旧抱着臂看着众人,说道:“这位小兄弟怕是还未成家吧。”
燕灵飞有些不解,说道:“没有,怎么?”
“我们这里半数人已有妻儿,”
男人道,“剩下的人近乎全部人都有父母。”
说到这里燕灵飞就已经知道这个人要说什么了,他沉默了,没有打断。
“说句实话,”
男人看向众人,想要得到回应和附和,接着说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到底是齐还是赵,还是魏,与我们而言,也只是恰好生在了此地而已。”
话题忽然说到了这里,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热闹氛围。
一个看上去年纪较长的男人开口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桓公时一直到现在,大齐能走到今天也是实属不易啊。”
康涂道:“或许还能继续这样走下去。”
男人看了他一眼,又转回了头,平淡地说道:“也或许不能。”
康涂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追问道:“为什么?”
“我哪知道,”
那人笑了,眼纹绽起来显得很柔和,“瞎说的罢了,七分天下,谁能料得到最后的结局呢。”
“这一仗打赢了,魏国的路也要走到头了吧,我听闻他们把全国的兵都用调出来了。”
一个少年忽然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男人道:“魏的气数只能由老天来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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