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望了眼分明跟之前无多差别的阿大,不过是瞧着唿吸渐促了些,怎么就忽然便不好了?
“表小姐莫要着急,且听我说来,阿大意志非常人可比,故而高烧不退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可他伤太重,又失血过多,进不去药又吃不得东西,光靠外敷的药效甚微啊。”
闻言,东珠心下咯噔,原大夫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懂,可待拼凑在一起,她便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阿大才刚,为何会动?”
那大夫面露难色,望了眼李云辞,才吞吞吐吐道,“怕是……回光……”
“你胡说!
你……你究竟会不会治病!”
霎时,东珠泪如泉涌,说不得什么教养体统,已是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李云辞虽沉声喝道,“东珠,不得无礼!”
东珠却不曾被骇住,只泪眼婆娑地抓着李云辞的手臂,哭得不能自己,“阿兄,你快些想想法子罢!”
“阿大这样好……”
李云辞蹙了眉头,不止是东珠想要救阿大,他何尝不是。
默了默,遂一挑眉,朝阿二示意,二人出了屋子。
“王爷有何吩咐。”
“先头我让你查的陈家村那个墨大夫,你可有眉目?”
“此人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头半点特别都没有,只有时候说话神神叨叨的,属下派人正细细跟着,暂时还不曾有可疑之处。”
话毕,阿二随即扬了眉,“王爷是说,想让这位墨大夫救一救阿大?”
不想话音刚落,那头东珠却是听到了,慌忙走出来插过话,“哪个大夫?可是医术高明?快些寻来罢!”
李云辞朝阿二微微颔首,“你去办,此人想来非一般人,你举手投足恭敬些,莫冒犯了。”
阿二接了令转身便去了。
李云辞转过身,朝东珠望了眼,一声轻叹,“你回王府去,女娃儿待在衙署成什么样子?”
“阿大不醒,我自然不会走!”
“胡闹!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阿兄?可还有你阿耶教你的规矩!”
声音之沉,字字句句都锤在东珠的心口,教人听来为之一震。
若换作是平日,便是再不听话,此时东珠也会垂了头歇了气焰。
可眼下,她眸中的泪倔强得含着,圆圆的面颊许是因着害怕而不住得颤栗着,半晌,别过头,口中执拗得低喃,“反正我不走,别管你搬出我阿耶,你便是搬出我死去的阿娘来我也不走!”
说罢,一个扭头便复入了屋内,再不理李云辞。
李云辞一时也说不出再重的话来,只得复入了屋内,吩咐大夫无论如何暂且先想法子将阿大护住。
又朝外头吩咐了,若阿二回,即刻去内堂唤他。
说罢,这才往内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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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至内堂,张谦已然在候着了,见着李云辞,忙上前来行礼。
“见过王爷。”
李云辞摆了摆手,“李宥可有传信回来,突厥退兵了不曾,他何时回。”
“那日王爷捉了沾既,突厥便不攻自破,哪里还玩什么击鼓的把戏,连夜便往回逃了,李大人想来这几日便要到雍州了。”
李云辞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沾既说了么,谁人与他里应外合。”
“还不曾,先头王爷吩咐要寻人去势……”
张谦垂下头,“原做这一行的师傅便是金陵城那处的手面要高些,咱们雍州城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几个没根儿的太监,属下也怕随意寻了来,没得口供不曾弄到,却白白送了他的命。”
闻言,李云辞抬眉,遂道,“他眼下嘴还这般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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