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慢腾腾收回了脸上的笑意,可怜巴巴的,说道:“好,我不笑他了。”
祝枕寒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
是什么意思,又听得沈樾说:“小师叔,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了,在你眼前的,并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沈樾,你会觉得很失望吗?”
沈樾的眼神很静——祝枕寒意识到,他是很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所以他花了几秒钟来思考,然后开口说道:“你在西平郡停留了两年。”
沈樾说:“嗯。”
祝枕寒说:“你受了无数的伤。”
沈樾说:“嗯。”
祝枕寒说:“你是甲等镖师青庄。”
沈樾说:“嗯。”
祝枕寒说:“你是沈樾吗?”
沈樾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我是沈樾。”
祝枕寒又问了一次:“你还是沈樾吗?”
沈樾这次连迟疑都没有,答道:“我还是沈樾。”
“你还是沈樾。”
祝枕寒柔着眉眼,说道,“所以我不失望。”
祝枕寒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见过他游刃有余的样子,见过他犯小脾气的样子,见过他起坏心思的样子,见过他强忍着落泪的样子,见过他喜爱热闹的样子,也见过他孤零零只想深陷寂寥的样子。
这些都是沈樾,即使他未能一一见证,但他如今知晓了。
无论落雁门的弟子,还是千城镖局的小少爷,又或者是西平郡的镖师青庄。
哪一个身份,他都不在意。
祝枕寒给出了回应后,沈樾紧绷的情绪明显放松了许多。
具体体现在手底下的皮肉轻轻地一荡,舒展开来,温温热热的,惊得祝枕寒要从沈樾的掌中抽出手来,又忧虑暴露心思,于是只好慢条斯理、状似无意地将手收了回来。
有些时候,一旦将话说得明白了,说得透彻了,亲近之余,又会后知后觉生出一种尴尬的情绪,因为这种太过亲近的距离有些出格,出格得令人心慌,于是才感到尴尬。
祝枕寒斟酌着措辞,说:“我能问问你当初为何与沈家断绝往来吗?”
“我与我爹观念不合,难以沟通。”
提到这个,沈樾又含糊其辞了,颇有些漫不经心,拖着嗓子,说,“更何况我早就想离开沈家了,所以便离开了,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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