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怀看他埋头吃,邀功一样打断他,非要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嗯,赞不绝口。”
路清尘咽下一口面条,口齿不清但是面色诚恳地给予了肯定。
两人同时笑起来,初入家门的那丝不适也终于褪去。
饭后沈君怀也没让路清尘动手,自己去厨房洗碗,路清尘便坐在餐桌上吃水果等他。
一颗葡萄滚到桌下,他弯腰去捡,动作却顿了一下,等他抬起身来,神色依然有些疑惑。
他又转头看向客厅,疑惑更甚。
心中似有答案,但又不太确定。
沈君怀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沙发和餐桌换了吗?”
客厅里一切如旧,仔细看才能发觉细微不同之处,沙发和餐桌的样式和颜色变化不大,但确实不是原来的了。
“嗯,换了。”
沈君怀说,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沙发和餐桌曾在那个失控的夜晚沾染了路清尘的血,客厅里的每一件家具都见证过他的无措和哭泣。
沈君怀每每看到这两样东西都如鲠在喉,便干脆换了新的。
又怕变化太大失了往日的样貌,于是找了相似品来替代。
“其他都维持了原样,只有这两件换了。”
沈君怀又说。
路清尘怔了怔,随后附和道:“是旧了一些,也该换了。”
沈君怀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人:“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换一套房子吧。
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去那里定居。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在哪里都可以。”
路清尘心想,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心似浮萍,身体怎么能落到实处?但他也并没有敏感到一看到房间里的摆设就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只好为了降低沈君怀的愧疚而装作若无其事。
沈君怀牵住他的手,“那就等做完手术再说,我们可以四处走走,有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
路清尘点点头,随后又被沈君怀牵着上楼。
“你先洗个澡,我收拾一下行李。”
沈君怀将路清尘拉进主卧,又怕他反悔一般,拉开卫生间的门,将人轻轻推进去。
尽管只扫了一眼,路清尘却看得很清楚,原先他睡在客卧里的东西都摆在了主卧。
之前还未离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房睡了几个月,现在回来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客卧去。
但沈君怀现在的架势,显然是没有让他回去的打算。
路清尘脑子有些乱,干脆不管了,先洗个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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