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给她铺上各色花瓣,动情之处,他想着,死后,要不就让她成花妖吧。
次日,他抱她出鬼界,这场狂欢,便会消逝无痕,连春梦都凝结不了。
“棠……溪……”
她朦胧睁眼,抱住了他的脖子,头一歪,靠在他的胸膛上。
景令瑰忍着躁动,把她放在榻上。
先把被子给她盖住吧。
不过那纱衣要不要脱下……算了,不脱了,他不敢再碰她。
他低头勤勤恳恳侍奉她。
脱下鞋履,露出她的足衣,他如触寒冰,立刻缩回,不久又极快地把那双脚也放入榻上。
“棠溪,别走。”
要离开时,她似乎梦到了容亘,一把锁住他的腰。
景令瑰脸红心跳,想推开她,可是为何此时他力气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
“阿姊,是我。”
她没听见他的嗫嚅之声,坐了起来,两眼惺忪。
他只看到女人的樱唇开开合合,“别走嘛。”
她说完,贴近了他,然后,衔住他的唇。
景令瑰脑子嗡嗡作响,她、她……
这吻复生出无数虫,自唇渡入他肚肠心腹之中,蠹蚀着他的神智。
女人的手也不安分,几下拨开他的衣裳,胡乱抚摸着。
景令瑰眼神都急切许多,不知是懊悔还是期待,他几乎前功尽弃了。
他努力抓住她的手,“阿姊,够了,够了……”
景元琦依旧梦游,想推倒梦中的容亘。
挣扎之间,她的衣裳也不整了,香肩半露,妖娆身姿若隐若现。
景元琦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揽住他,小声哽咽哭泣。
他听不到,也听不下去。
景令瑰整个人都被架到油锅上。
前尘、恩仇、伦理、姐弟、夫妻、国家、天下……样样都在逼迫他最后一丝清明!
她是在做梦,他不在。
他跟她有了肌肤之亲,他会忍不住要更多,更多,乃至全部,这无疑会毁了她,毁了他期盼姐姐在他羽翼下无恙的本心。
“嗯?阿归,你大了……”
她埋在他肩头,看向棠溪身后一位已长成的少年郎。
景元琦努力朝他挥手,他一动也不动。
她挥累了,那少年郎倒是走到她跟前,捧住了她的脸,朝她吻了下来。
她呆住了,被丈夫抱着跟弟弟相吻,这是什么情况。
容颜如玉的年轻郎君,眼眸里尽是温柔纯净的爱意,澄澈明亮,其中是男女之爱还是姐弟之亲,她有点飘飘然,已经分不清了。
没有姐弟乱伦的背德负罪,亦没有男女偷情的猥琐淫靡,他与她就这样亲吻着,一如花挨花,风扬柳,那般自然和润,不见是与非。
她陷入这种与亲人唇齿相依的旖旎风光里,那血的牵连使得她安心许多。
他们在幻梦中脱下肉胎,再也闻不到任何肉欲的腥膻和人伦的污秽,形骸俱销,金粉寂灭,连十二重香也无处可生,只留下她与他眼中的迷恋和依存。
二人指尖相交,深深勾缠,身旁寒月扣日,孤影逐花,罗织出子夜怜欢之象,那画面中央的媛女与姣童,正朝着水中伊影携手永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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