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风这才看到星辉娱乐公司这篇溢美他如何敬业到昏倒的通稿,来作为安抚,给粉丝一个交代。
基本写的是事实,但陶清风就是很不好意思,在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些事情是本分。
既然他当了演员,那么把戏演好就是最基本的工作。
累昏了他还很愧疚,觉得自己没有安排好时间,也没调节好身体,是他自己的错。
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结果现在这种事情居然被写成通稿来正面宣传报道?而且那通稿里的溢美之词真是太过誉了。
陶清风看了就觉得,特别尴尬,也相当羞耻。
他无奈道:“是有这些事,但我觉得不该这么夸,发一份道歉声明比较合适。
耽误工作了。
好多事都做不了。”
严澹说:“别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而且你不是要解约吗?”
陶清风说:“我也不是很热心去揽事的。
但有些事情总得去做,尤其这部戏我的戏份最大头。
至于解约……”
陶清风一阵惘然,这个念头在他日复一日的忙碌中,都差点快想不起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想在演艺事业上继续走远吗?寒暑天气的刺激,拍摄进入角色心境时的大起大落;熬夜背台词的艰难,找各式职能部门沟通时的辛劳;一遍遍说服演职人员的心累……
分明特别辛苦,可是为什么他脑中从来没有一丝“泄气”
或“放弃”
的念头呢?如果自己一点都没有获得感,无论片酬多少钱,都不会那样付出的吧?
陶清风渐渐发现:所以自己是能从演戏这个职业中,得到满足?之前那种积极引导教化人的“使命感”
虽然被他视为责当,却和“获得感”
是不一样的,这是他很久都没有的感受:从前读四书十三经,做策论文章。
很小的时候,他在徐棠翁的教导中,明白自己的“获得感”
就是儒门经纶书卷。
可是来到这个时代后,他没有大儒教导,一开始还颇为反感戏子身份,到了今天能有“获得感”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忽然间他双肩披上了一件风衣,严澹一只手给他披上的,另一只手端着杯热牛奶递给陶清风,说:“看来你的肠胃是能喝牛奶了?待会儿可以煮个鸡蛋了。”
又笑着说:“我母亲说:只要能吃下牛奶鸡蛋,身体的病都会好起来。”
一边站在陶清风身边,和他一起看窗外景致。
陶清风站在窗边,看雨后的人工湖上几片残荷孤零零地立着,不由得依稀想到了昨天模糊的雨声,继而牵连出倚靠在严澹怀里温暖又沉溺的记忆。
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有股无法言状的情绪闷在心中,像极了细如牛毛的针雨,淅沥绵密地在心中织成新的湿润和柔软。
他侧头看了看严澹,侧面看过去,他戴着的眼镜就像一条线,少了这个区分,那和燕澹生相似的轮廓,陶清风不慎涌起一股迷失的情绪。
陶清风情不自禁地想:他不知道严澹这种温柔的语气和体贴的举动,到底是把陶清风当做“对象”
在扮演那种“角色”
,还是发自朋友的关切真诚。
陶清风总觉得严澹的视线中,若有似无的灼热,偶尔划过脉脉波澜,大概是在“扮演”
吧?
可是陶清风在这大病初愈的当口,精力不济,并不想配合严澹演那个角色。
而且莫名的,他总觉得严澹对他病中亲昵关切的举止,还有此刻的殷切照顾,如果自己都是承蒙“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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