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酒杯,颤巍巍地起身,眼中的精光暴烈:“裕玄,你可知道你干了什么?!”
男子身上穿的丝织黄袍未然滴血,身上的血腥已在温水间洗净,却未能洗净狠厉的心。
正待举杯相庆的诸将顿时静下来,识趣地向男子与老者告辞。
“时候也不早了,末将告退……”
“末将也告退。”
众人散尽,茫然失措的婢女在男子不耐烦地挥手间退下。
老者双眼死死盯着裕玄,咬牙切齿。
“老师有何指教。”
男子侧过头。
“北拓跋的将士为何会手持铁锄菜刀,你可曾想过?”
老者发须皆长,声音随着身体一同颤抖。
男子笑容早就隐去。
“他们已伤不少部下,若不镇压,定然揭竿反南华。”
“这么说,屠城之前,便已知晓他们不是拓跋甲士?”
老者跌坐于地上,整个人仿佛即将散架。
笑声在帐内回荡,凄凄惨惨戚戚。
“好,好,好。
没想到,竟是如此嗜杀之人。
好,好,好!”
浑浊的泪滚烫而下。
男子的脸随老者的笑声扭曲着,指甲嵌于掌心。
噗通跪地,朝老者行大礼。
两人未再对答,仿佛帐内两尊对视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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