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嵌入皮肤,支离破碎的校服之下,殷红的液体顺着触目惊心的伤口蜿蜒而下。
即便是在梦里,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两腿之间剧烈的疼痛。
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以至于视野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女人的笑声混杂着血液蔓延的黏稠,从身边一切的空洞中开出黑色的花,散发出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
颜毅猛地睁开双眼,瞪着一片惨白的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确定自己正身处何方——侧头看到枕边的毛球,这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抬手捂住双眼,喘息渐渐平息。
*
“我哥又没睡好啊?”
自从知道一个叫秦非夜的女人逃狱后,颜毅的作息时间彻底乱了。
颜九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中午了,管家居然说颜毅还在睡?
她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背靠在门上,看向陆觉迟疑着开口:“你觉得秦非夜现在会在哪里?”
陆觉坐在转椅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似漫不经心,却是肯定地吐出了两个字:“彼岸。”
“为什么?”
“逃狱了肯定要用到钱吧?猎魔人靠啥赚钱?魔晶啊。”
——彼岸是唯一能把魔晶兑换成钱的地方。
不过,只要是猎魔人,基本都能想到这一点。
已经有不少高层去彼岸蹲点了,多她一个不多。
这样想着,颜九有些头疼地皱了下眉——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是必须由她去做的,没有人可以替代。
她背靠在门上,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用指尖勾出了不知何时戴在脖子上的黑绳。
黑绳上只吊着一件东西,是一片黑色的雪花。
她用手指细细地摩挲着雪花精致的轮廓,根本没注意到陆觉看向雪花的视线越来越不爽。
陆觉知道那是什么,颜九曾展示给他看过。
——那是魔晶。
不过,不是普通的魔晶,而是颜毅亲手炼化的,浓缩了一整个魔巢的稀有魔晶。
他沉默着看了会儿颜九手上的动作,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颜九打断:“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我哥现在的情况。”
她说着,不等陆觉回应,便转身拉开了房门。
陆觉皱了下眉,再怎么不情愿,在契约的束缚下也只能跟着她走。
好在这一次登门,颜毅总算起床了。
他一如既往地坐在茶几旁悠闲地喝着茶,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小白为颜九开门后,立刻变回毛球,飞到了颜毅肩上。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毛绒绒的浅蓝色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半个胸膛。
看到颜九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单手支着脑袋微微一笑:“一大早就听到你在外面嚷嚷了,干嘛?没了父母,就只能找我撒娇了?”
“啧。”
颜九对他的语气感到不满,“你既然不承认他们是你的父母,就别把那两个字挂在嘴边,我听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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