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莺微微福身,“多谢杜小姐关心,我家小姐并无大碍。”
“当真无事,我瞧着她的脸色极为不好。”
杜燕珊将视线转到了方丈身上,带着几分怀疑的口气。
“阿弥陀佛——扶施主的确并无大碍,只是略有些操劳,思绪过重罢了。”
方丈坦言道。
碧莺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露出了几丝不虞,“莫不是杜小姐非要听到我家小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才满意不成?”
“怎么会!”
杜燕珊急忙解释道:“我不过是担心乡君罢了,何况乡君对我有恩,我自然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碧莺本想再讽刺几句,可是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旁边还有杜燕珊的未婚夫王宁远在,只好轻嗤一声,“最好如此。”
然后转向方丈大师,“劳烦大师了,我随大师前去抓药。”
王宁远眉头紧锁看着杜燕珊,这种张口就得罪人的女人,如何能成为自己想要的贤内助,不给自己惹祸便是好的了,想要毁掉这门婚事的想法也越发强烈了。
冷冷蹙起眉头,转身离开了院子,毕竟男女有别,既然扶子嫣已无大碍,他总不好再多做停留,而王宁远一走,杜燕珊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小姐——”
玖兰略有些瑟缩的小声叫道。
杜燕珊回想着刚刚和王宁远的对话,虽然他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笑容,但是她却很敏感的从中感觉到了几分疏离,不是源自男女有别的疏离,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疏离,这让她很是疑惑。
虽然说他们两个的婚事是源自于大街上的英雄救美,或许有些无奈在里面,毕竟自家门第比较低,但是王宁远这种态度还是难免有些伤人,看来固宁侯府的生活怕是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
杜燕珊握了握拳头,深吸几口气,走进去屋子去关心了扶子嫣几句,然后也带着玖兰离开了。
闲杂人一走,碧鹃就走到床边,用手帕帮扶子嫣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残留的汗水,“小姐,我给您倒杯水去吧。”
碧鹃走到桌边,拿了拿桌上的茶壶,发现是个空的,转头冲扶子嫣说道:“小姐,房间里没水了,我去找他们要一壶热水。”
说着,就拎着茶壶走了出去。
碧鹃这边一走,扶子嫣就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看着上方,脑海中回荡着刚才主持方丈的话,她何止是在为未来之事发愁,更重要的是曾经切实经历过的一切,那些都已经刻入了她的灵魂,永远也抹不去。
突然间,扶子嫣脸上露出了几分怔色,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这次来青宁庙可是和简煜慕约好了的,谁曾想会正好碰上王宁远,惹出了这么个事儿,谁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等着?
扶子嫣就要挣扎着起身,王宁远的事情是过去,也是将来,可穆王的事情就是眼下了。
只是她刚支撑着自己勉强起身,却突然伸来一双手,将人给重新按回了床上。
扶子嫣抬头一看,顿时满眼诧异,“简……穆王?”
穆王沉着脸看着床上的扶子嫣,他本来在后山等着人,可是等了许久没有见人来,反倒是方丈让人传话给他,说是扶子嫣出事了,他这才急匆匆赶过来。
“今日没能准时赴约,还望穆王恕罪。”
扶子嫣略有些忐忑地看向穆王,自从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思和上辈子不同之后,她面对他的时候,就忍不住会心生紧张,谁让对方是最后的赢家呢。
穆王打量了扶子嫣一眼,看到她尚显苍白的脸色,沉声说道:“方丈说你思虑过重,你在担心什么?”
扶子嫣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担心什么?她担心很多事情啊,担心大哥哥的婚事,担心二哥哥的安危,担心扶家上下未卜的前途。
看着扶子嫣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脸上渐渐露出几分苦涩,穆王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想抹开她眉宇间的愁绪,想让那张脸上永远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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