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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臣无能（第2页）

钱公公弓着腰，低着头，动作轻巧得像猫，步步小心地走进了养心殿，将茶盏稳稳地放在书案上。

他甚至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生怕自己的目光触怒龙颜。

皇帝端坐在案后，脸色阴沉，微微蹙眉，目光死死盯着一张纸条，似在思索，又似怒火难消。

他没有理会钱公公，只用修长的手指随意一挥。

钱公公连忙后退两步，低声说道：“陛下若有吩咐，奴才就在门外候着。”

说罢，他如释重负般退了出去，刚刚准备轻轻掩上门，却又听到了皇帝的声音。

“茶凉了，再换一盏。”

皇帝的声音沉沉的，低得像是压抑在天空中的乌云，仿佛下一秒便会倾泻而下的暴雨。

钱公公的心猛然一提，忙不迭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答道：“是，陛下。”

他快转身，提着袖摆，迈着小碎步再次走回书案前，将凉了的茶盏小心地收起，动作轻得像在捧着一块易碎的珍宝。

尽管如此，他依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连指尖都透着丝丝凉意。

“陛下稍待，奴才马上去换。”

钱公公低声说道，恭敬地退了几步，却听到皇帝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站住。”

钱公公的脚步一滞，额头上的冷汗更加密集，他立刻停了下来，转身低着头，不敢多问，只是垂聆听。

皇帝的目光从纸条上挪开，抬起手，随意拿起案边的佛珠手串，一颗接着一颗缓缓转动，低沉的“哒哒”

声在养心殿内回荡，仿佛击在人的心头，让人心悸不安。

“哒哒哒……”

钱公公的脸色越苍白，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打破这让人压抑的静谧。

皇帝垂眸，看着手中的佛珠，语气低沉：“你在朕身边伺候多少年了？”

钱公公听到这话，连忙弯腰答道：“回陛下的话，如今已是第二十个年头了。”

“二十年了啊……”

声音若有所思，手中的佛珠依旧在转动，“朕脾气不好，你平日里伺候得还算妥帖，可若有一日，你也像那些个不中用的奴才，犯了错，你觉得朕会如何？”

钱公公浑身一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头：“奴才万死也不敢啊！

陛下洪恩浩荡，奴才不敢有半点怠慢，若有丝毫过失，便是死罪！”

皇帝没有再说话，低垂的目光依旧停在那串佛珠上，指尖轻轻转动，珠子的碰撞声如同滴落的水滴，击碎殿内的沉寂。

过了许久，他终于抬眸，淡淡道：“起来吧，去换茶。”

钱公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连声称是，颤抖着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养心殿。

门外的风扑面而来，他才现自己早已汗湿的衣衫黏在背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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