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不由哈哈大笑,“来,元庆兄弟,咱哥俩儿再走一个。”
通过牛二的嘴里,李元庆也了解了周围很多‘二级亲兵’的往事,基本上,他们都是些有手艺、又有胆的桀骜不驯之徒。
这其实也是辽地、甚至整个大明军队之‘殇’。
在后世看,辽地的土地当然不错,天气虽冷,但东北妹子热辣辣。
但在这个时代,关外毕竟是苦寒之地,但凡人家里有点本事,谁又会来辽地?更何况是当兵了?
发配流亡千里,说的就是这种状况了。
而在更深层次上,辽地本土居民,虽然可以充作优秀的兵员,但在基层军官层面,却是有很大的断层,严重缺乏新鲜血液,至于高级军官,那几乎都是将门世家把持。
诸多方面结合,辽地军队的战斗力,都是指望牛二这种‘二级、三级’亲兵了。
这一来,如果是顺风仗还好些,但一旦逆风……
对于这种状态,李元庆此时也无法评价什么,毕竟,在根子上,李元庆与牛二其实也并无不同,都是些桀骜不驯之徒,吃的就是‘刀口上舔血’这碗饭。
但这般下来,朝廷和大佬们的教化,隔着岂止一层?
又如何能发挥农耕民族、中原正统的威力,与强大的八旗铁骑抗衡?
……
李元庆和牛二在帐篷外干喝酒、足喝了大半个时辰,陈继盛这才匆匆赶回来。
李元庆注意到,陈继盛的神色,非常凝峻。
牛二本来想跟陈继盛炫耀一下今天的战果,但一看陈继盛的脸色,只能把话咽回到肚子里,赶忙去旁边、吩咐小弟热菜,准备开饭。
这种时候,李元庆自然也不会多话,只是把酒壶递给了陈继盛。
陈继盛用力灌了一大口,看了看李元庆,又看向了远方遥远的夜空,良久,这才沉声道:“辽阳,失陷了。”
李元庆虽然早就知道历史的进程,但听陈继盛把这话说出来,心中还是一紧,忙低声道:“大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前不久。
承斗少爷虽然被救出来,但如夫人文氏……”
陈继盛虽然没有明说,但李元庆怎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保住了小的,没有保住大的啊。
毛文龙的正妻张氏,一直居于杭州,因其并不能生育,并没有所出,毛文龙的儿子毛承斗,是他在辽阳新娶的小妾文氏所出,老来得子,自然示弱珍宝,可现在……
这真的是国仇家恨啊。
男儿大丈夫,已经身居游击要职,但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保护,这该是多大的讽刺?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更何况,是毛文龙这种枭雄呢?
两人沉默良久,李元庆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沉声道:“大哥,将军现在情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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